话里的讽味,笑着说:“李大宝这人,你要是想私下和他解决这个事那简直是妄想,只有把他摆到台面上来让他下不了台我们才有机会。我派李焱演了这场戏,就是为了逼一逼他。事先没有通知景小姐,真是很抱歉。”
景裳也不是要追究什么,说:“该说抱歉的是我,李焱那么卖力的演戏我还和李大宝斗嘴,差点害得李焱前功尽弃。”
田骅呵呵笑出了声音:“李焱和我汇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景小姐和他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如果没有景小姐唱黑脸也衬托不出他在李大宝眼里的好,也就收获不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景裳不好意思地笑笑:“李焱的演技绝对是奥斯卡影帝级别,哄得李大宝那个开心样!不过我想不明白,李大宝为什么这么爽快地答应七十万?”
景裳只顾着说话没留意头顶上的树枝,心细眼尖的田骅在树枝刮到女孩头发前伸手为她挡了一挡。景裳抬眼,却与男人的一双璀璨明亮的星眸对上,脸上绽出花般的笑容:“谢谢啊。”
田骅的心酥了一片,他缓缓放下胳膊,整理下思绪,两眼看向前方:“李大宝是不会因为那一两句好话而让自己吃亏的。他自知今天被我们摆了一道,为了给自己找回点颜面,他就假装认李焱作干儿子,好让外人都以为他真的是看在李焱的面上才肯让步这么多。事实上全是逢场作戏,他是绝不会因为李焱而白白放弃三十万。别说七十万,恐怕五十万他也是赚了很多了。空手套白狼,平白多了几十万,他何乐而不为?”
景裳听着心里疑惑顿起:“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其实是见好就收,而不是……”
“他不傻,明白今天的饭局上他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于是顺水推舟,不但七十万拿到手,还赢得了赞誉,真是两全其美。而当初你爸父亲到底借了多少,无从求证,恐怕只有李大宝自己心里清楚了。看今天饭局上的表现,我猜当年你父亲应该没有借那么多,否则李大宝也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景裳赞同地点点头:“我也一直感到很奇怪,我爸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借那么多钱?”转念一想,身体一个哆嗦:“难道——李大宝说的我爸借钱的事和大田总有关是真的?田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李大宝的酒品很差,喝了酒就会胡说八道,他们那行的人都怕了他。但酒后吐真言却是硬道理。”田骅慢慢地说起来,“我大哥那人,好面子,心胸也不够宽阔。当年他从宿迁进了一批便宜的月季苗,其实是假苗,开出的花全是荆棘小白花。当初所有人碍于我大哥的面子,没人敢说实话,但你父亲除外。你父亲为人实诚,不想我们田家受骗,于是就好言相劝,却被我大哥当作是告状。我爸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把我大哥教训了一通,而他也因为这样恨上了你父亲。可我大哥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报复,他身边有个小喽啰,年纪轻但主意不少。那个小喽啰想了个方法,就是大量收购你们景家花圃的货,给你父亲一种必须马上扩大经营的假象。苗圃要扩大,必须资金支持。那个小喽啰就从中牵线搭桥,把李大宝介绍给你父亲。你父亲也确实向李大宝借了钱,但实际多少旁人就不知道,只知道当初你父亲签下一份一百万的借条。苗圃扩张太快再加上去年的一场大冰雪天气花苗死伤惨重,导致资金周转不灵,钱还不出来,就这样你父亲掉进了我大哥的陷阱里。”
景裳边听边愤愤地说:“好毒的计策!可当初我爸到底借了多少不是可以查转账凭证吗?”
田骅摇头:“查转账凭证也没用。李大宝可以辩驳称当初给的现金,加上你父亲又去世了,根本查不清楚。”
景裳恨得直咬牙:“难道任由他们害完人就好了?”
“这件事我代田家向你道歉。景小姐,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在这一时。这事到此为止吧,虽然损失了一套房子,但结果也不算太坏,总比一辈子被李大宝那些人骚扰的好。”
景裳依然愤愤不平:“那些放债的什么时候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啊!”
田骅看看她,再抬头看看夜空里悬挂着的一枚新月,信心满满地说:“会有那一天的!”
景裳忽然停下了脚步,问道:“田总,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田骅笑笑说:“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景裳看看他,他的双眸深沉得不可捉摸,犹如一汪深潭,永远都看不到底。与他相比,她就要简单多了,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活得也比他纯粹得多。
“对了,上次捡到了你的手机吊坠。”田骅从兜里拿出来还给她。
谁知景裳看也不看:“我不要了,扔了吧,我买了个新的。”
田骅尴尬地笑了笑,又重新把它放进了兜里。
此刻的田茂正在自己情@妇的别墅中大发雷霆,助手阿豹深夜赶来安慰,当然少不了被他一顿臭骂。
田茂踱来踱去,焦躁不已:“李大宝那个蠢货,我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别到处乱说,结果喝了点酒就什么都说了,还被我爸知道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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