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从骨子里便居高临下, 没有和她说话时一丝笑意, 一听就极为冷淡的话语。
那声音, 哪怕听不懂, 都让她察觉到了骨子里一股深深的寒意涌起。
这异族人,到底是什么人?不仅能在卫恺赋戒备森严的府中肆意走动, 竟还能将她的侍女带过来。
抱着可能被拒绝的感觉提出了要求, 却被那异族人轻而易举地应下然后完成,卫莹心中泛起阵阵空荡的寒意, 想到可能将眉烟卷进来,刚才一刹那头脑发白涌上的念头再度在她的脑中回旋着,卫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紧攥着自己袖摆的手用力得几乎失血,先前她怕的是这事情不成该如何, 然而如今的她又担心将卫恺赋消息传出去后的后果。
毕竟眉烟无人庇护, 若是真的得了她的意,定会毫不犹豫地按照她的吩咐将那消息传出去的,到了那时, 她被异族人不知强掳到何处,眉烟无人庇护后,那卫恺赋的人是否会轻易地放过眉烟,而太子的人是否会将她走丢的气撒在眉烟身上?
在热血逐渐冷却下来之后,想到自己从太子府中出来,二哥不是她的二哥,而是前朝遗嗣,打算和异族勾结谋夺江山,还有皇帝为了心中的忌惮,害了付峻,这种种光是在脑中重演着便足以让现在的她几乎再度陷入泥沼中难以接受的消息。
从抗拒异族男人心情中逐渐平静下的卫莹只觉头脑一片发白,那不管不顾的绝望几乎如同泥沼一般将她再度淹没,而她此时还得强打起精神,为了这害她夫君性命的北岷国谋划,甚至可能还得搭进她的侍女和她的性命,哪怕是镇定如她,此刻也不禁为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一切,都值得吗?
当耳旁传来熟悉的眉烟哭喊的声音之后,卫莹才缓缓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知是假意还是另有布置,此时异族男人和其余人的身影都已从房中消息,唯一在这房中的,便只有紧抱着她的眉烟。
眉烟显然是害怕极了,躲在她的怀中颤颤发抖着,卫莹喉头干涩着,一时却连劝慰的话语都想不出。她怀中的,是和她朝夕相处,彼此之间的姐妹之情都已经不会再有丝毫怀疑的眉烟,而她要为了前路未卜的一切,就将这可能拯救北岷国的重任放在她地的肩上吗?
……
“小姐,那些人抓我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要把我煮了吃了呢,我好害怕……”
在缓过一开始的紧张之后,想到旁边伴着自己的是一直挂心的小姐,眉烟没心没肺地逐渐放下了心头的不安和担忧,面上泪痕犹存,却已经显露出几分开心的笑意来。
然而她面前的少女紧蹙着娥眉,便只是定定地望着她,那仿佛以着天地一切至美至纯锻造出的华美柔白的面容之上,便浮现出了让人恨不得将这世间一切奉上,换得她一丝笑靥的愁容。
眉烟心中顿时浮现出了浓浓的不安,她以着前所未有的速度紧抓着面前少女的手,那仿佛即将被抛弃的敏锐感觉第一次前所未有地猛烈涌上她的心头。
少女的手柔白洁净得宛如这世上再没有一丝瑕疵的白玉,而那柔荑缓缓回握住她的手之间,却透露出一丝近乎苍白的冰冷。
“眉烟,你走吧,我会让他们给你些银两,将你带到安全之处……”
……
在不顾那侍女的哭喊,强行让人将她带下之后,异族男子踱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到了无动于衷,清丽至极的面容上无情无欲得仿佛神龛上的神佛一般的少女面前。
“我以为,你会哀求我将她一并带走。”
男人一字一句,以着极其缓慢的速度说道,那话末的语调微微上扬着,象征着主人略微转好的心情。
然而少女那如同九天玄女般高不可欺的冰冷面容之上却仍是无动于衷的神情,她的肩颈单薄着,明明是跪坐在地上,看在呼衍北眼中,却如同一捧随时可能流逝的柔水,在满室的烛火映照中,便连她袖中微微露出的指尖,都流露出一种让人唇舌发热,心旌摇曳的温腻玉色。
然而那唇又是一点细腻温软,却让人忍不住将她染上更为鲜丽颜色的红的,明明满室的烛火映照着,在那双淡黑的眼向他看来时,呼衍北却只觉得满室的烛火,甚至是他在定国外草原上看到的那一片璀璨的繁星,都不及她眼中那微微泛出的烛火光芒。
然而少女的面色又是极其冰冷的,就如同在将人诱入神智不能主宰的陷阱之后,自身高高在上,俯瞰着那跪在她脚下的众生的一瞥的冰冷。
明明是跪坐着,那女子却太像是一副冷冽而不可欺的寒梅之画了,呼衍北仅是远远望着,了解北岷国文化,却从来不了解北岷国情感的他,却是第一次产生了哪怕只是将她拘于一室当中,也会亵渎,甚至是当他靠近,也会亵渎这一份似乎应该是由天地孕育,鸿蒙初生便从未玷污过的纯美一般。
所以哪怕是被她用着厌弃冰冷的眼神看着,呼衍北也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有种她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不受这世俗一丝一毫玷污的可怕想法。
“带走之后,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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