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城上的守军在逐渐增加,蜀军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马鸣鸣等得也越来越心焦:这都寅时三刻了,王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难道途中发生意外了?再等下去,附近城镇赶来增援的援军将越来越多,而“喇叭口”从火攻中恢复过来的红巾军水师主力也将会追赶过来救援,到那时,腹背受敌,前后夹击,他率领的这十二万大军完全有可能被对方围而歼之。这结果,他想都不敢想。
王上啊王上,你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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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日出。
两轮红日在白雾弥漫下的江面港湾若隐若现。“葫芦口”连江的入口处突然火光突现,喊杀震天,在隆隆鼓声中,红巾军水师的“大羿”成扇形围着入口集射。金灿和江搏浪各领帅船当先,在“神火飞鸦”破空的呼啸声中携带漫天箭雨冲向“葫芦口”,后方密密麻麻的战船帆影布满了整条江。
红巾军水师终于在紧要关头及时赶回来救援!
立于北门上的那武将见状大叫道:“马鸣鸣,你们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了!困在‘葫芦口’内只有死路一条。我是荆州守将张旭,红巾优待俘虏,投降不杀!”
攻守易位。
“唉!……”马鸣鸣长叹一声,命令道:“右满舵,进三,擂鼓!”
擂的是撤退的鼓声,“五牙”缓缓右转,快速驶向右岸,马鸣鸣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城楼上“荆州”二字,直至再也看不见。功败垂成,回家无望,这一去,生死两茫茫,再无相见之日。
蜀军从右侧弃船上岸,点燃了所有战船以阻敌军追击,集合起队伍冲到西门,会合了附近等待骑兵的那拨队伍,丢弃攻城器械,且战且退,往西南而去。同时派出仅有的十几骑探马,超前向西南、西和西北方向打探。后面紧追不舍的是荆州城出击的骑兵和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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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马鸣鸣领着五六万蜀军停在群山前,山边从南到北一路都是丢弃的蜀军盔甲、旗帜以及死去的战马和士兵尸体,他终于找着蜀王刘洵率领的那八万骑兵的踪迹了!只是看情况,他们死伤更惨重,似是往燕台方向逃窜,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正待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对策,忽地三方探马同时来报:
“报!南面十里有多批骑队奔袭过来!铺天盖地,不可计数。”
“报!北边燕台蜀道入口已被红巾襄樊府兵截断,附近各地敌军都往道口处集结。”
“报!荆州军赶上来了!……”
马鸣鸣环顾左右众将,一路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到此,原想和蜀王刘洵的骑兵会合后再战,现在王上恐怕也是自身难保,希望他们已及时逃回燕台。而自己这一队,死伤过半,后有追兵,前无退路。
“唉!唉!唉!”马鸣鸣长叹三声,看着面前的绵绵群山,转身举起帅印道:“副帅刘晨超听令!”
“末将在!”一将在身前跪下。
“命你即刻起接掌帅印,率军向西翻越重山回西蜀,务必将每一名军士带回家!老弱伤残不能翻山越岭的所有士兵跟我来殿后!”
“帅头!……”众将失声大叫。谁都不愿意顾自逃命,愿死战。
“接印!休得多言!我们要为蜀军留存力量以待来日东山再起!”马鸣鸣递帅印给刘晨超,举起长刀集结起残兵杀向东南方紧追而来的荆州骑兵团。
其中当头一将跃马而下对上他,大喝道:“我乃荆州副将马步青!来将通名!”
马鸣鸣全身震颤,握刀双手直抖,转身面朝西方,看着山上最后一个身影没入密林,叹道:“罢了!罢了!罢了!”
他左手脱下头盔,继续道:“我马鸣鸣愧对王上厚爱,有负军师重托,今兵败荆州,无脸回蜀。老夫老矣,无法再对王上尽忠,是为不忠!”
回身面对马步青,道:“不孝子马鸣鸣更无颜以对荆州父老,是为不孝!”
说完,挥刀就往脖子上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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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山关”峭立巴山之麓,位于川山地势最高处,巴山最狭窄的山谷中部,巍峨宏伟,险峻天成,气势磅礴,为“天下第一雄关”。它也是蜀道必经之关隘,正方型,开东西二门,城头四角各有角楼一座,南北城墙正中各有一座敌楼。壁垒森严,雄伟坚固。
杨修贤站在雄关之上,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持羽扇,飘飘然神仙之态。两边旌旗招展,身后敌楼高耸,弓手林立。
“咚咚,杀!”
“咚咚,杀!…”
“咚咚,杀!!……”
随着战鼓和一声声有节奏地喊杀,红巾军列队山谷,缓缓推进关前。自从进入蜀道追击后,溃败的蜀军不做抵抗连弃三城,燕台、陵岭和鄯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若再得川山,蜀中盆地的大门将被打开,神秘的天府之国也将揭开它的面纱。
江水寒一马当先,领着诸将上前,只见三面高山环抱,一面雄关屹峙,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巍巍城墙上有一人独立,羽扇纶巾,清秀儒雅,翩翩风采似神仙下凡。
想必这就是那神算军师了,唉!江水寒心里暗叹道,红巾猛将如云,军士骁勇,唯独就缺此等谋略之才。
“以先生之才,蜗居西蜀,难有作为。可愿助我治国安邦平天下?”江水寒朗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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