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起身点了灯,把头发抓乱,做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佝偻着腰,打开房门。他不用装,胸口的疼痛足以让他直不起腰来。
他这样貌似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倒比被叫开门,更能让人觉得无辜。
很快,几个黑衣卫士就查到了杜岩门口。杜岩虽只有五十出头,但多年风霜奔波,比同龄人看着显老,加上腰身佝偻,头发花白,打眼一看,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干瘦小老头,哪有半分在戒备森严的世子府来去自如的高手风范。
黑衣卫士简单问了几句,在房里一通搜查,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一人查到杜岩易容时用的脂粉时,抬头看看杜岩,问了一句,“你这老头带着带着胭脂水粉做什么?”
杜岩早想好对策,笑着回道:“哦,难得出一趟远门,给闺女捎点东西。”
等这几个卫士去下一间盘查,杜岩关上房门忍不住吁了口气。重新在床上躺下,心想,看这势头,明天盘查只会更严,还需早早离开为妙。
次日早上,杜岩踅摸到城门口,远远看去果然盘查甚紧。入城的也还罢了,出城的挨个搜身,检查携带的物品。即便女客,也调集了三姑六婆搜身。
杜岩暗暗叫苦,心道照这样势头查下去,迟早会查到自己。但想着世子为这么一把斜月弯刀,兴师动众,不惜杀人灭口,现在为找弯刀,折腾出这么大阵仗,若说这把刀除了锋利些,没什么蹊跷之处,他是无论如何不信的。
这样一把刀,他拿来则是半点用处也无,只是犟劲上来,你越是想要回去,我偏就不给你。
何况东西现在还在鸟窝里,大白天的,他也不好爬上树取出来,只能在城里再呆上一天。
城中气氛甚是紧张,一队队的巡街兵丁,还有银甲武士,在大街小巷,酒楼茶馆一一排查。
杜岩仍做一副小老头的样子,大模做样在街上晃荡,反倒无人疑他。
眼看着到了傍晚,仍没想到妥当的办法混出城去,索性晃悠到王府门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契机。
“让开,让开!”
街上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杜岩回头看去,只见两匹快马披着夕阳,向这边疾驰而来。
马上两名骑士俱都穿着一身素白,头缠孝布。两人双马一路奔到王府门口,翻身下马,不知跟门口的守卫说了句什么,就被放进去了。
杜岩暗想,这是来报丧的,也不知道是否有机可趁。存了这个心思,他远远地混在人中,等了约莫两刻钟,仍不见有人出来。眼看着马上宵禁了,只好回了客栈。
夜间又被搜查了一遍后,杜岩半夜上树去取布包。布上被雏鸟拉了鸟粪,他干脆只把里面的东西取出,仍把布留在鸟巢。
看着手里的过所,安全起见,还是觉得一把火烧了为好,他怕半夜亮起的火光把人招来,想了想,钻进床底,打着火石,把几张过所烧了。人皮面具被他装进衣服夹层,轻飘飘的,不会让人跟弯刀联想到一起。
次日不过刚过五更他就起了,把斜月弯刀在小腿上绑牢,包袱缠在背上。出门一看,残月斜照,尤留微光,街上已有早起做小生意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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