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菀安静地吃着自家爹娘发放的狗粮,却不知道,此刻在宁国侯府外的阴影中,有位少年已在此站了两个时辰有余了。他身边的小厮正喋喋不休地絮叨着:“世子啊您快跟我回去吧,您要找宁国侯有事让人去通报一声不就行了在这傻站着干嘛呢,要是让王妃知道你傻站着这小半天还不撕了我,不为您自己想您也为我想想啊,好歹我也勤勤恳恳地跟了您这么多年了……”
始终看着宁国侯府外墙墙头的少年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厮,似笑非笑:“洛炎,你是想睡树上了吧?”
被少年称作洛炎的小厮登时就闭嘴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世子您站着,站多久都成。只是您好歹告诉小的一声,您这是想干嘛啊?”
少年抬头又盯了墙头一会,问道:“翻进宁国侯府,要是被抓住的话会怎样?”
“……”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他的主子,堂堂世子,在这杵了半天,就是在想翻宁国侯府的墙?啊不对,他家世子翻宁国侯府的墙干啥?!
洛炎颤抖了,更可怕的是,他主子还一副认真同自己探讨的模样,“世子爷,要不我还是去睡树上吧。”他咽了口口水,回忆了一下王妃知道这事之后脸上可能的表情后,又鼓起勇气苦口婆心地劝到,“宁国侯府同咱们王府可是世交,您要是有什么事找宁国侯府的人,下次王妃来拜访老夫人的时候您跟着来不就行了,何必自己翻墙呢。”也是奇了怪了,以往王妃来宁国侯府,世子可从来都是拒绝陪同的。
“你说的是。”少年认真点了点头,似是有些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墙头上的红瓦,“我们回去吧。”
洛炎差点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好好好,现在回府还能赶得上晚饭。”他又有点怀疑,“世子您其实是饿了吧?”
“……我回府,你去朱雀街跑十圈。”停顿了一下,“把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等你回府再还你。”
“……”昨天才发的月钱!他还想去饕餮楼吃肘子的!他的肘子!
广平王世子洛清对于剥削贴身小厮这件事没有丝毫地愧疚,临走前他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宁国侯府,将翻墙进去的念头彻底逐出了大脑。
他一个世子去翻侯府的墙,确实不合适了。而且他也不想吓到她。
他只是想要看看六岁的她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同之后他见到时那般,懵然不懂的外表下满是灵动狡黠。
洛清垂下眼睑,看着自己小了一圈的手掌,收紧了拳头。
他是真的回到了他十三岁的时候了,回到了她嫁人之前。必定是连老天爷也怜惜她,才让自己重生一世,不让她落得最后那般悲惨的结局。
洛清眸色渐深,脑海里浮现的是她死前的模样。
她立在大堂正中,脸上满是恬淡的笑容,目光平静,对于自己的到来没有丝毫的畏惧。
“洛大人。”她盈盈地朝自己行了个礼,起身后腰杆笔直,“烦请您在圣上面前求个情,稚子无辜,望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看着自己,自嘲地笑了,“罢了,我不该拉您下水。”
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说不了。只知道在那一刹那,他是希望她能拉他下水的。
最终,她用她的命,换了她一双孩子的性命。
洛清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胸口,有些疼。
上一世是他来晚了,错过的时机。这一世,他定要将她护在身后,佑她长命百岁。
他们广平王府同宁国侯府一直是世交,他的祖母和老宁国侯夫人更是闺中密友,平日惯有走动。只是最近这些年宁国侯府突然沉寂了下去,极少与京中勋贵交往,广平王府算是少数几家还与之来往的勋贵,但终究不比当年。
对此众说纷纭,上一世的他也是在许多年以后才之后才知道,安老夫人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为了护住她疼爱的孙女罢了。
他推算了一下时间,若无意外,再有半月,母妃就要前往宁国侯府看望老夫人了。
还有半个月,他或许就能见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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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菀对于自己正被人惦记着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一如既往地每日练习活动身体,希望有朝一日能同寻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阿菀的字似乎越来越好了。”安氏正在检查颜菀的功课。
颜菀六岁了,到了开蒙的年纪,但她情况特殊,不能和颜家其他几位小姐一样去家学上课。安氏宠爱她,在这件事上却没有因此松懈,专程请了女先生为她开蒙。
在大商,对女子学习的事不似前朝那般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学一行算得上办得有声有色,民众对于才女多有追捧。安氏自幼学武,长到十来岁才开始读书,从小没少受那些贵族千金的奚落,说她空有美貌内却草包。她对此一直是左耳进右耳出,反正她长得比那些千金都漂亮。
颜菀长得也漂亮,甚至会比她更好看,可颜菀却是个“傻子”。外人只知道颜家五房有个病弱的嫡小姐,需要好好将养着,因而出生至今从未露面。可她不能在侯府里躲一辈子,再过几年她必然是要进入勋贵小姐们的圈子里的。安氏自己能接受那些小姐们对自己的奚落,却不能让这些话落在自己女儿身上。
纵使有千百种舍不得,她还是日日督促颜菀学习。惊喜的是,颜菀平日反应慢,在念书这件事上却看不出“傻”的影子,几乎做到了一点就通,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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