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都似乎停止了下来,只有那雨还在不停的下,且越来越大。
哗哗的雨水撞击在周围的山石之上,撞击在四下的林木之上,撞击在泥石混成的土地之上,撞击在叶晨的脸上,让他提醒自己,还活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确如蝼蚁一般,说什么再见父母一面,说什么让爷爷再复活过来,那得先让自己能活下来才行。
先前玉镜子的两道神魂已然让自己觉得无限接近陨落,无限接近那无穷无边的黑暗。
那两道神魂崩碎后,叶晨的意识这才一点一点顽强的复苏回来,那怀抱地元木的神魂小人面容极度疲惫,径自在他识海深处盘膝打坐调息。
此刻他神智虽然清醒,但却全身仍是无力。
自那玉镜子祭出本命法宝后,叶晨便知根本无法抵挡,即便自己在全盛时期,也挡不下金丹期大能盛怒之下的一击,更奢论是在当下了。
夺魄短枪如那雨中的蛟龙,无比桀骜的飞刺叶晨,玉镜子惨白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丝狰狞。
“哎~~”一身叹息又再悠悠的传了出来,只是似乎多了那么一分怒意在其内。
洛水山脉的这方天地,永不停歇的时辰,飞瀑而下的雨水,疾如流星的夺魄枪,叶晨与玉镜子的呼吸。
在此刻,都同时停了下来。
仿佛只有那声略带怒意的叹息之音在虚空中行走。
停在半空中的夺魄短枪蓦然间崩碎,化作无数的碎片掉落向地。
玉镜子眼中充满了惊惧之色,浑身都在不停的瑟瑟发抖,浑身的衣裳皆在这一瞬间化为飞烟消失不见,脑后原本束缚着的黑发四散飘散开来。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惊叫混杂着狂笑,玉镜子就这般裸身在暴雨之中,双手捂着脸跪倒在地。
如此这般诡异情形持续了约有七息,玉镜子猛然跃起身来,冲入茫茫暴雨之中,口中嘶吼着不知什么话语直至消失不见。
洛水山脉附近的城镇村落中,从此多了一个衣衫不整面色惨白整日里哭哭笑笑疯疯癫癫的怪人,有那好心的凡人妇人见他可怜心下有些不忍,间或接济他些吃食,这才不至让他生生饿死在街头路边。
雨仍是在下,却也逐渐小了起来,想来不久之后便会雨过天晴了罢。
叶晨缓缓将双腿自泥土之中拔出,将脸上的雨水抹去,神情肃然抱拳向着前方空无一人之处说道:“多谢前辈援手,晚辈虽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但此恩,叶晨没齿难忘!”
说罢,叶晨恭恭敬敬行了三礼。
叶晨直起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雨水已然变得稀落起来,四下里竟然冒出来一股芬芳的泥土气息。
孟家所有凡人及杜云陈季通等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只有那一辆载着许多典籍的马车孤零零的停在这泥土道上。
叶晨返身,一步一步向着马车走去。
泥泞的山道上,一辆孤单的车,一匹无知且无畏的马,马车内有一个躺着的人,赶马的马夫早已不知去向。
那浔昱不知何时已然昏倒在那马车之内了。
雨蓦然停了,一缕阳光散落在叶晨的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叶晨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莫非这马车内晕睡着的浔先生会是刚刚那个出手救了自己的“前辈”?
叶晨仔细想了想,确实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自己的这个想法,不过,那到底会是何人能有如此惊人的神通,仅仅只用了一声叹息便让一个金丹期大能法宝直接崩碎?
这等神通只怕是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叶晨走近马车,伸手摇了摇马车。
浔昱醒了过来,伸手将马车的车帘掀开,将整个脑袋探了出去,刚好看见叶晨站立在马车之前。
“叶小兄弟,你没事吧?”浔昱一脸的惊喜。
“晚辈没事,适才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不胜感激。”叶晨出言试探道。
“什么前辈晚辈的?”浔昱一脸的茫然,道:“小兄弟,你莫不是得了甚失心疯吧?”
叶晨仔细观察浔昱的脸色,见他不似作假,便微微一笑道:“先生莫要见怪,,或是叶某认错了人罢。”
“小兄弟,有话上马车内来说吧,这道路可是泥泞的很啊。”
叶晨刚刚历经险战,全身实是有些虚弱,闻言也不推辞,迈步走入那马车之内,车内除了浔昱之外还有一堆竹简,他随意找了个蒲团盘膝打坐开始调息,体内天道诀与九幽聚水真诀同时运转。
一炷香的功夫,叶晨缓缓睁开双眼,现在的不适感已然全部消失,一身的真元非但已完全恢复,且自身修为竟然精进到筑基三层,距离筑基中期也仅差一线了。
九幽聚水真诀对修为的提升简直就是逆天,但若每次都要命悬一线那该需要多么好的运气才行?
马车却是在山道上行走起来,那浔昱此刻正驾着车口中还哼着不知道是什么调的小曲,显然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没想到先生还会架马御车啊~”叶晨在车内笑着揶揄道。
“小兄弟此言差矣,在下虽一介书生,但在乡下老家时也曾偶尔与同乡策马共驰过啊。”浔昱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满:“难道小兄弟以为在下就一读书不成到处混吃混喝之辈吗?”
叶晨心道难道不是这样吗?但口中却婉转说道:“先生误会了,叶某并无此意,只是见先生居然会驾驭马车,有些诧异这才出言相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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