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李化东怀疑,当时情况危急车上画面极为惨烈,寻常人吓都吓死了,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些细节?老李忘记了,眼前二十岁的年轻人,打小就是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
崔嵬眯起眼忽然叫道:“大仙儿劫囚车!救我们来了!没错就是这么叫的,当时我中弹摔了一跤脑袋磕在地上,头脑眩晕却没死,清楚听见他们的话,对了还有一句是炮头盯着!跨着风子紧滑!”
后面站着的干警战士深深看一眼崔嵬,点点头道:“这是土匪的切口,大意是神枪手保护,骑马逃跑,你也懂黑话?”
连李副局长都好奇,崔嵬腼腆的笑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知道一点,军队枪械维修所有一个在土匪窝生活几年的大叔,有些话是他教给我的,在干警学校也学了一点。”
“你的枪法简直神了!”那个战士竖起一根大拇指,毫不掩饰眼中的敬仰,“七发子弹枪枪毙命,如果不是你及时消灭机枪手,现场损失会更严重。”
夜晚的医院安静的过份,窗外秋风瑟瑟秋雨敲打在窗上,这幢1904年修建的大楼快要四十四岁了。走廊里呜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崔嵬很清楚这是木质双层窗户不知道哪里漏风,只是这声音听着很闹心。
更要命是脑子里不断闪现昨天那凄惨的一幕,他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就看见战友的那只眼睛!确切的说是那只眼珠,永远也无法瞑目的眼珠,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眼珠!
别看崔嵬枪法厉害胆子却不大,甚至不敢看向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疙瘩疙瘩疙瘩!走廊里忽然传来行走的声音,那声音很好听,这是崔嵬的第一感觉,这么晚居然还有人?
只听门口警卫员的说话声:“华医生还没休息?”
呼!有人说话真好,刚刚无声的压力瞬间消失,华梦歧银铃一样的声音:“有几个重伤员情况不大好过来看看,你们这是……”
“保护伤员安全!”
没想到外面居然有战士为伤员站岗,只听华医生诧异道:“保护伤员?”
“是!这几间病房都是剿匪受伤的战士,有消息称土匪要实施报复,所以卫戍区命令加强警戒!”
报复么?刚刚的恐惧感消散了很多,如果是土匪报复的话还真不怕,比枪法崔嵬从来没有服过谁,战场上真刀真枪对上无非是看谁的枪法好。
年轻的行刑官甚至有点期待,期待土匪的光临,只有他们出现自己才能为战友报仇!隔壁床传来翻来覆去的声音,骆瑛居然说服父母亲,在医院住了下来。
其实小丫头的存在让崔嵬有一种安全感,假如他一个人住在病房里,真的要作恶梦了。现在门口有卫兵,崔嵬感觉睡意上涌。
小丫头终于耐不住寂寞,支起身子悄声道:“崔嵬跟我说说你怎么练习的枪法呗?别装睡,我知道你没睡!”
说着话,小丫头居然下床走过来,上前去摸崔嵬的嘴,其实骆瑛并不小,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身上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战场上清晰的手感已经彰显女性魅惑,现在居然匍匐在自己身上捏啊揉的,完全是挑战某人的雄性渴望!
尽管崔嵬没有过经验,可是身体内的雄性本能却在苏醒,特别是当大女孩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钻进鼻孔,让他鼻子里痒痒的身上某处更痒!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丝异样的声音,那不是秋雨敲打窗棂的声音,确切的说更像是雨衣擦过墙壁的声音,唰啦!
极其轻微的声音听着真糟心,深夜出现这种像是行人路过的声音特烦人,声音不高偏偏能让你听到,谁这么晚还不休息?
难不成是华医生在外面?想起华医生崔嵬脸红了,可是……突然之间他醒悟过来,这里是市人民医院顶楼六楼,怎么可能有人经过?
猛然转头看去,窗外着着实实出现一个身影,那身影居然在晃,像是吊死鬼一样在晃……
从小听鬼故事长大的崔嵬吓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张大嘴巴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就像是噩梦魇住了一样!
恐惧!无边的恐惧!长这么大崔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情况,午夜时分窗外挂着一个鬼影!自己没看错!那是一道鬼影!
可以在几百米外一枪击毙敌人的崔嵬,眼力超强,他甚至看清鬼影衣袂飘飘!什么鬼东西?如果不是身边有一个小丫头,需要他保持最起码的英雄形象,恐怕他早就喊救命了!
突然之间玻璃上传来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咯吱!
极其细微的摩擦声,在这暗夜里却是极其清晰,听在崔嵬的耳中却仿佛是晨钟暮鼓一般!那是金属和玻璃之间的摩擦声!
这声音……这声音太耳熟了!在枪械维修所呆那么久,瞬间听出来那是什么声音!那声音像是触动了电源开关!
他诈尸一般纵身而起,一把堵住小丫头的嘴抱着她翻滚过床,贴着地皮向着窗户狠狠蹿过去!
哒哒哒!骤然之间枪声大作,窗户上的玻璃瞬间被子弹打成粉碎,崔嵬死死抱住骆瑛把小丫头压在身下,任凭上面碎玻璃下雨一般落下。
子弹精准的倾斜到两张病床上,转眼之间两张床床板被打成一地碎屑,而上面的被褥瞬间被炙热的子弹引燃!
超过三十发子弹倾泻而下,出身枪械维修所的崔嵬第一时间判断这是盒子炮又称驳壳枪,正式名称是毛瑟军用手枪。
毛瑟手枪是德国毛瑟兵工厂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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