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工厂烟囱似的灵网机运到高空,那可太难了。而他又不想再次跟那些锱铢必较的姑获鸟打交道。
“那个……翩翩他们不会也收费吧。”花九溪谨慎地问了一句。
“不会啊,因为是翩翩本人载着这种重物。”湘灵说,“就算是帮个小忙了。”
“那……所以湘灵还是你跟着我去吧。”花九溪说。
“不行,我要等来修补房子的白蚁。然后,夫人还在家里,不能只是孩子们陪她玩。”湘灵解释道。
完美的理由,花九溪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了——拿着湘灵给的地址。
这戏园确实不远,花九溪本来以为演的不过是些寻常川剧而已,却见门前水牌写着这样几个曲目:
《马贤王》、《闹临高》、《童贯扫北》、《御戎美芹》等等。
“都是些闻所未闻的戏名。”花九溪一皱眉,画高价买了票,可把他心疼坏了。
来这也不为听戏,之间那舞台的条件实在太好了——简直比上海大世界什么的都漂亮——无数的光学蝴蝶制造出幻境一样的舞台效果。因为戏曲演员本身也是妖怪能变化,一些超高难度的动作都能完美展现,而且旦角儿都是鸣禽妖怪,歌喉之多变远胜人类。
他又觉得自己这票花得值了,但办正事要紧——就找到班主说求见翩翩夫人。
“这位爷您来得正巧,她老人家眼下就在后台呢,完了可就没了——”这班主倒是有些贫嘴。
“你看这个。”花九溪把自己的大印一亮。
“哎呦我有眼无珠了,原来是虫头儿大爷爷。”班主立马磕了几个头,花九溪心想这样的老派人不让他磕头就像拉他肉似的,也就不拦了。
来到后台,先生见到一群勾脸的净角儿,有演神怪的就直接现了本相。而那些一二三四五六七旦(这是昆曲的说法)们,就别提多漂亮了,花九溪一时看花了眼。
就看到有个穿粉衣的姑娘,坐在正当中一把太师椅上:“不错吧,花爷。”
花九溪见翩翩对自己这样说,忙一脸正气地说:“扮相是不错——跟人动起手来,能像唱戏那样顺手吗?”
“勾上脸唱戏,卸了妆杀人。”翩翩敲了敲手中那个小巧精致的烟杆,说,“以前经常有那种四处游走的草台班子,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暂时敌人还没影子呢,不过我还真有事求姐姐你。”花九溪脸上堆笑说。
“生分什么?说吧。”翩翩本人是真的挺好说话,之前提过,虫类对别人和自己的生命都是不甚爱惜的,故而经常这样“慨然一诺”。
“我想把一些大宗货物运到罗越的老巢。”花九溪说。
翩翩目睛一转——这是一窥罗越据点的绝好机会,而且师出有名,但不好直接答应:“花爷你知道,我跟小罗越,有点……她还收编了我不少劣徒呢。”
花九溪也就胡乱劝了几句,翩翩借坡下驴答应了。
“能大致描述下你要运走的那东西——大小和重量吗?”翩翩拉了拉自己旗袍的下摆——不过花九溪对她的大腿并没什么兴趣。
“嗯嗯,就是一种上细下粗的、类似大烟囱的肉柱,高度大约不到三米吧,然后直径两米左右。能拉走吗?”花九溪说,“一共有十二台这样的机器。”
“重量。”翩翩重复问了一下。
“这个是不大清楚,同体积的猪肉有多重?”花九溪说,“这东西本身也是一种生物。”
“哦,只要不是铁器就很好办,我一个人就能拉走——带我去卸货吧。”翩翩说。
她自信满满的,好像只是去上街买一趟菜一样。但花九溪见她体型那么娇小,多少有些怀疑。
好在藏用灵网的那座空山并不遥远,两人乘马疾驰了半个小时,便能望到有黄色的东西从山沿冒出来,那是释放灵网的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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