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风愈刮愈急,随着一声巨响,木门被一下子拍进了庙里,撞在墙壁上碎了一地。
少女如梦初醒,才从回忆中惊觉,转身望向怀中的弟弟,弟弟小小的脸庞因为饥饿而显得惨白,嘴里还在嘟囔着:“坞要次糖福禄,糖福禄。(我要吃糖葫芦,糖葫芦)”
“怎么办?这么大的风,哪里还会有商铺?靳儿已经饿了一天了……”少女一咬牙,抱起弟弟,将他放在干燥的茅草堆上,替他盖上了被子。把他藏在了石像后,那是一个风吹不到的地方。
“靳儿乖,等姐姐回来,给靳儿买糖葫芦。”少女开口,声带略微嘶哑,带着隐忍的哭腔。
然后,她摸摸弟弟的小脸,转身冒着大风,冲出了破庙。
半个时辰后。
少女徘徊在巷子尽头的一间屋子前,上下搓着空空的手,却始终没有敢扣那门环。
耳边,除了瑟瑟的风声,冷嘲热讽仿佛还在回响。
“小姑娘,我们家也没有余粮了!”
“小丫头大晚上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快走吧,我们家也很穷!”
“你弟弟是谁?皇帝吗?哈哈哈,皇帝不给钱我们也不救!”
“真是晦气,正月遇到这种事!快走!”
“别赶跑了我的喜气,敲什么敲,烦不烦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会见死不救?少女痛苦不解的闭上眼睛。
记得母亲在世时,常会有穷人在寒冷的冬天熬不过去,来他们家乞求一点吃穿。母亲总是会笑盈盈的问他们有没有忌口的东西,然后让厨房准备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和热酒,让管事的买几件保暖衣服送给他们。
“戚儿,你要记得。有因必有果,积了善缘的人必定会有福泽。”母亲常常这样念叨。
可是母亲,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可知道今天靳儿连口饭都吃不到?少女的眼泪夺眶而出。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少女拭去泪水,深吸一口气。
“铛铛”的击门声在月夜里传的极远,许久,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从院里走出了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妈妈,一边走一边粗声粗气地嘟嘟囔囔:“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她揉揉眼睛,却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丫头。眼珠一转,老妈妈插起腰来,指着少女的鼻子,大骂起来:“你是谁啊?不知道天高地厚是不是?这里可是恭王爷在这里休养生息的地方!打扰王爷可是要被砍头的,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真是,谁借你的狗胆在这里撒野!还不快滚!”说着就要关门。
少女急忙两手拉住老妈妈的手臂:“求您了!您能否施舍一点吃的东西?求求您了,我弟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东西的话他会饿死的!求您了!”
老妈妈低头一看,只见新缝的衣襟上多了一双黑黑的手印,顿时大怒道:“小贱种!拿开你的小爪子!你弟弟死不死关我们王爷什么劳子事!难不成天下的乞丐王爷都得救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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