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寒手里,他帮她拎了一路,街上有一片未干的水渍,横亘在整条大道上,蒋正寒一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牵着她绕道。
他说:“如果没有箱子,我可以抱你过去。”
夏林希随口答道:“你没有抱过我。”
蒋正寒脚步一顿,侧过脸去看她,却见她耳根微红,大约有一点害羞。
于是他顺理成章道:“没关系,现在让我抱一下。”
他们走在小巷里,还有几步就跨进院门,也许门内便是他的父母……想到这里,夏林希后知后觉,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顺道装出一副普通同学的样子。
在这一点上,他们之间并没有做数学题时那么心有灵犀。
夏林希松开他的手,恰好给了他机会,他以为这是同意的表现,左手就揽上了她的后背。
“不要这样,”夏林希道,“你家里……”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蒋正寒回答。
话虽这么说,他仍然放开了她,外街吵闹无比,小巷却异常安静。
夏林希心想,太好了,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待会打开箱子,送他电脑的时候,也不会过于尴尬。
“其实箱子里装的,不是零食和饮料……”夏林希随他跨过门槛,见他依旧提着箱子,差一点就要坦白了。
蒋正寒笑着问:“那是什么,你的衣服和行李么?”
话音未落,正门有人拉响铃铛,夏林希心中一惊,环视四周打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田螺姑娘,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为了送一点东西,但是她见不得光。
院子角落有一棵杏子树,那树枝繁叶茂,高近三米,她跑到树旁边站着,又躲进了敞开的木门之后。
夏林希从门后观望,透过秋日泛黄的树叶,瞧见进门的那个人,果然是蒋正寒的父亲……她其实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但对他空荡荡的袖管记忆犹新。
蒋父的身侧还有另一个人,那人想必是为了修车,因此推着一辆自行车入内,笑着和他们说话。而负责修补车胎的人,当然也是蒋正寒。
他架起车轮,拆洗外胎,手法格外熟练。
夏林希觉得,她今天可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能一次性地把两台笔记本送给他。
直到蒋正寒的父亲问:“你的事情忙完了么?”
蒋正寒尚未回答,那名老顾客便说:“忙啥事啊,小正都快高中毕业了吧……要忙也得忙学习,明年考一个好学校,不比在这修车强啊?”
“不管是什么学校,有大学念就行了,”蒋父依然温和,笑了一声又道,“我说了也不算数,孩子已经长大了,凡事能自己做主。”
老顾客推着修好的自行车,抬手按响了车铃:“那不一样啊,老蒋,现在干什么不得有个文凭?你看我们混成这样,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和你们都是老邻居……”
他说:“但我啊,我就想搬出去。也不是说要搬到多高档的小区里,像豪森庄园,九溪玫瑰那里的房子,我攒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一个厕所,但是南蒲区的小宅子,四五十个平方,我买一套也足够养老了。”
蒋父接着问:“你准备搬了么?”
“是啊,定金都交过了,”那人回答,“不过房子刚开始建,我还要等上一两年,一两年也快,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别的不知道,就知道时间过得快。”
他们说话的时候,蒋正寒沉默地洗手。
夏林希站在树荫底下,目送那位老顾客推车离开。
蒋父和他儿子说了几句话,但是交谈声低浅,夏林希听不明白。
她等了不到两分钟,蒋正寒走过来找她,木门被他缓慢拉开,她这个不能见光的田螺姑娘,这一次无处可逃了。
蒋父仍然坐在院子里,笑着问:“这是你同学么?”
夏林希立刻回答:“叔叔好。”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夏林希随即想到,是的没错,初见蒋正寒的母亲,也是差不多的情境。
蒋父又问:“箱子也是你的么?”
“里面装了一些试卷和辅导书,”夏林希明知不对,仍然说不出实情,为了圆谎,她甚至编造了一个新的说法,“我来这里……给蒋同学补习功课。”
假如她是匹诺曹,那她今天的鼻子该有多高。
蒋父握着一卷报纸,沉默打量他们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并没有点破,他只是和蒋正寒说:“好好招待人家,别亏待这么好的同学。”
蒋正寒一口答应。
他把夏林希带进了房间,不过敞开了房门,一派作风很正的样子。
没过多久,他的母亲也回来了,隔着窗户见到夏林希,也笑了一声说:“上次见过这个小姑娘。”
窗外杏子树随风摇动,树荫蒙上玻璃窗,映出一片婆娑的倒影,夏林希站在房间内,忐忑之情难以言表,却听到蒋正寒的母亲说:“我给你洗一点水果。”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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