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芸挽着胡丽的手在前面走,肖刚吃力地拖着拉杆箱跟在后面。
芸芸你也住在这里吗?胡丽问。
我啊,住前面的和睦新村,离这里三四站路吧。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跟你住在一起呢,芸芸,胡丽撅着嘴说道: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好跟你商量啊。
我也是跟别人租的,两居室的房子,已经没有空房间了,你以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啊。要不,苏小芸坏笑道:你去跟我住,让你老公一个人住这里?
啊?胡丽摇头道:那谁给他做饭洗衣服啊?
这下轮到苏小芸吃惊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胡丽,说:你可真是贤妻良母型的啊,这才刚嫁人呢,就想着做饭洗衣服,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没手吗?以后你上班了,还要回来给他做饭洗衣服你不是要做白领丽人吗?
白领丽人就不能给老公做饭洗衣服吗?胡丽反问。
完了完了,好好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就这样毁了,苏小芸回头冲肖刚说:你是用了什么邪术,把我们的丽丽哄得如此的鬼迷心窍啊?
肖刚尴尬地笑着。
胡丽捶了苏小芸一下,说:别乱讲。胡丽又说:芸芸,我一进大学就挺佩服你的。你聪明能干,遇事不慌,有办法。哪象我呀,没什么见,你要是不在杭州,打死我也不敢带着行李就跑过来了。
你别夸我,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要真有本事,那我早就替你找好工作了,苏小芸有些失落。
工作的事不急。胡丽说:我和肖刚都计划好了,用一个月时间来找工作,那怕先一个人找到了工作也没关系啊。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一路有说有笑,苏小芸带着胡丽钻进那个广告牌后面的小胡同。
从外面光鲜的马路进来,就象一下子钻进了城市的盲肠,藏污纳垢的景色尽现眼前。
象大多数城郊结部的情况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外地人。两边的房子都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小饭店,日杂店,卖菜的,烧开水供应,游医开的小诊所,没有牌照的黑吧,装着铝金推拉门的发廊,更深一些的门面房就都是住家的了,一家三四口挤在一间小屋里吃饭的情况比比皆是。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仲夏的黄昏,胡同里好多住户当街生起了煤球炉子,准备做晚饭,也有在烧旧家具上面的板材的,炊烟弥漫,几乎都看不清道路了。
还有一些穿得脏兮兮的孩子往来奔跑着,把他们原本天真的童年,依附在了这异乡脏乱的街巷里面。
越往里走,胡丽发皱起眉头。苏小芸看她这样子,不禁笑着说:你们刚来,钱不多,先住这样的地方,等以后有工作了,房子可以随时换啊!
我不是嫌地方不好,胡丽说:就是没想到,有天堂之称的杭州,居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没想到的地方还多着呢。苏小芸走进一家院子,说:就这里了。
这处院落里,中间是一栋五层的楼房,一种中西璧的款式,斜屋面,加底下的弧形大理石台阶,新的日子想必很有气派,只是现在院子一圈都是低矮的平房,被分割成一间间的住满了人。楼就好象一个巨人,被底下这些低矮的房子挡住了去路,越发显得逼仄拥挤和委屈。院子里停放了自行车电瓶车和三轮车,仅剩中间一条小路通向楼。
第五章接风洗尘
苏小芸租的房子在最高的一层。房间的面积倒不是很小,有二十几个平方的样子,居然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很小,仅仅有一个蹲便器和一个喷淋头,没有热水。厨房挨着卫生间,只有一圈贴了瓷砖的台子,刚好可容纳一个人站在里面。
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张四方形的小桌子,另外有两把旧折叠椅。床是那种几十块钱一张的,用废旧木材外面裹上一层布的板床。以前的租客很可能是个女孩子,因为墙上贴满了明星的挂历画。
苏小芸依次介绍了卫生间和厨房间,最后拍了拍那张床,笑着说:这张床旧是旧了一点,但好在很结实。
胡丽有些不好意思,遂岔开话题问起房租。
苏小芸说:五块钱一个月,押一个月付一个月,电费一块钱一度,水费每个人每月十块钱。本来呢,底下的平房要稍微便宜一点,但是我考虑到你喜欢干净,就自作张挑了这里。
啊,五块一个月啊,有没有更便宜的?胡丽问。
这就是最便宜的,这是在杭州,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间房子。苏小芸说。
怎么没有宽带啊?肖刚皱着眉头说。
这个问题我也跟房东说过了。房东说要拉线可以,四十块钱一个月。明天你可以找房东,叫他拉一根线到你房里来。
谢谢你,芸芸,你一定耽误了不少时间。
胡丽对肖刚使了个眼色,肖刚掏钱出来把苏小芸垫付的钱还给她。苏小芸说:你们刚来,钱不多,等以后有工作了再还我。
胡丽说:还是先还给你,以后要是没钱再找你借嘛。
苏小芸遂笑着收下,然后又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吃饭。这里先不管了,吃晚饭要是累了,先去宾馆住一晚上再说。
胡丽对苏小芸的提议表示赞同,尽管她不嫌弃住在这样的房间里,可是,对于在这样一种没有打扫,没有铺好被子,地上有莫名污渍,甚至没有窗帘的房间里住下来,她还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见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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