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向扬更是当堂呆住了,道:“婉雁……有孩子了?”
石娘子微笑道:“怀了几个月,我就不知道了。向兄,恭喜!”
若再平时,这自然是大喜。但赵婉雁刚闻家人噩耗,喜讯随之而来,前后情境之悲喜,委实天差地远,向扬该笑,却实在笑不出来,脸上神情古怪之极。
赵婉雁原本迷迷糊糊,听得石娘子这么说,突然振作起精神,轻声道:“我的孩子?”苍白的脸上添了少许红晕,那神情也是矛盾无比,想哭,却又想笑,只是幽幽地舒了口气。
石娘子见两人如此反应,更觉奇怪。她尚不知赵婉雁家人已遭屠灭,却也晓得必有惨祸发生,当下轻拍赵婉雁肩膀,柔声道:“赵姑娘,你可要坚强点。为了你的孩子,你无论如何要保重身子,知道么?”
赵婉雁轻轻点头,脸上神情複杂,思及自己怀胎,心中暗藏的恨意顿时大为淡薄,面带微笑,轻声应道:“是,我会的。”那声音却微微发颤,忽然眼眶一热,几许清泪滑过双颊。
就再此时,几声咆哮在旁响起。韩虚清猛一低头,却见小白虎弓身在他脚边龇牙咧嘴,呜呜低啸。韩虚清蹙眉不语,足尖缓缓一翘,小白虎突然奔开,窜得不见踪影。
【二百】
赵婉雁既已怀孕,萧承月顾及人情,不好再下杀手,微一犹豫,将宝刀还入鞘中。众人回入府中,杨小鹃将前事约略告知石娘子,石娘子听罢,皱眉不语。
向扬既知赵婉雁身子无恙,便又带她回到房中。厅上,华瑄向石娘子问道:“石姐姐,你不是回巾帼庄了么?怎么又跑来京城了?”
石娘子道:“自然有事。不单是我,三妹也正往这儿赶过来,随后便到。”小慕容心中一动,道:“石姑娘,贵庄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石娘子轻轻点头,道:“确是出了大事。当日瓦剌兵败之后,四妹先行回庄,我和二妹、三妹各带一众姐妹,也要回庄子里去,不料就在路上,和一批皇陵派的人马碰上了。”
小慕容蛾眉微蹙,道:“哦,在城外遇上?”似乎颇感有异。
韩虚清捋鬚微笑,道:“那定是龙驭清伏诛之后,皇陵派门人畏罪而逃,遂成亡命之徒了。”
石娘子道:“初时我也这么想,然而对方似有所图,一见我们来到,便趋前索战。二妹当时对他们喊:“贵派龙掌门已死在奉天殿上,你们再战也是徒然,何必执迷不悟?”,这些皇陵派的人却置之不理,一拥而上,人数愈来愈多,竟达数百人,其中不乏武功精强的好手。之前姐妹们久战瓦剌,疲惫未消,三妹在皇宫中受了重伤,也不能全力应战,这群贼人猛攻之下,我们竟不易抵挡,且战且走,待我杀退周遭敌人时,才发觉与二妹、三妹的人马失散了。”
听至此处,杨小鹃大惊失色,叫道:“什么?那,二姐、三姐她们……她们现在呢?可都好么?”随即想起石娘子刚才的话,急忙追问:“三姐要过来了,那二姐呢?”
石娘子脸色凝重,语气却很平静,道:“当日我驱散敌人,很快便与三妹会合,却找不到二妹。我担心敌人别有所图,一边派人四出搜寻二妹,一边赶回庄中,一进庄里,便听见坏消息。”杨小鹃急道:“是怎么了?”
此时一名白府下人前来禀告,道是巾帼庄蓝三庄主来访。石娘子道:“三妹到了,你们一看便知。”
片刻,蓝灵玉偕同阿缨、阿穗、阿环三婢来到厅上,杨小鹃迎上前去,叫道:“三姐,你没事罢?啊,那……二姐的棍子!”话到尽头,语气忽然大显惊惶。
文渊目不见物,低声朝紫缘问道:“怎么了?”紫缘轻声道:“阿穗姑娘拿了一根棍子,那好像……好像是凌姑娘用的。”只听石娘子道:“二妹被敌人所擒,兵器给送了回来。二妹带领的姐妹们,大多都回来了,却还是有人不知去向。”
只听“砰”地一声,任剑清猛一拍桌子,喝道:“好皇陵派!头儿都死了,还这么嚣张?”石娘子道:“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杨小鹃听说凌云霞被捉,早已心慌意乱,一听还有变故,急得大叫:“什么!还有?”
石娘子沉声道:“庄中所藏的十景缎之一‘花港观鱼’,遭人所窃。”话一出口,石娘子美目流盼,将厅上诸人尽数扫视,似欲洞悉各人心中所思。
只听韩虚清道:“此事已无可疑,必是龙驭清的布置。他算准京城大难,贵庄必会倾全力相救,是以趁四位庄主不在,派人潜入庄中,盗取十景缎。”石娘子道:“依韩先生所见,果真是皇陵派下的手?”韩虚清道:“皇陵派余孽既然半路阻截三位庄主,自有图谋,更有何可疑?”
小慕容忽道:“不然,不然!这事情可疑得紧,大大的可疑!”韩虚清侧首相视,目光颇含不悦,小慕容只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龙驭清举兵叛国,理当把心思放在京城里头,怎会分兵去巾帼庄偷十景缎?照理说,龙驭清应当坐稳龙椅之后,才会继续打十景缎的主意。石姑娘,我说那群半途袭击你们的贼子,一定不是龙驭清派来的!”
华瑄插嘴道:“可是,慕容姐姐,他们是皇陵派的呀!”小慕容笑道:“皇陵派的人,就只有龙驭清调得动么?”说着屈指一一数来,道:“黄仲鬼、葛元当、龙腾明,这三人都是皇陵派的要紧人物,恐怕也都没死。这次京城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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