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最着名的“东方”,便是十一年前因毒害皇嗣罪,被判满灭抄斩、九族俱灭的太医世家东方氏。
颜茗自然而然地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得到慕连煊的确认,不由骇然。
且不论前太医院医正东方册是否的确有罪,族是皇上下令灭的,许家亲自监斩,不应该会留活口。可事实上,偏偏存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而且就藏身在大忠臣程家……其中究竟有着这样的纠葛?
颜茗斟酌良久,方问:“陈老太君可知此人身份?”
慕连煊指尖轻轻叩响桌面,不作正面回答,却悠悠地道:“此事与程家无关。”
颜茗莫名地松了松心思,便就应承下来。
待要去办事,又听慕连煊道:“让那些脓包都警点神。方长清与你我当年不同,还想活命,就别掉以轻心。”
颜茗脚下一顿,略略琢磨,东方家这根独苗,大概又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只,三殿下从何得知?
嘴角翕动,颜茗终究是没问,便出了雅间。
慕连煊落后半个时辰离开。
回宫时已经日暮时分。
慕肃翘首以望,远远望见,迫不及待迎上来道:“我母亲祖传的消肿药就放你桌上,今天我就先出宫了。”说完逃也似的拔步就跑,跟兔子一般。
慕连煊一个空翻,顺手将他提溜回来,“跑什么?”
“我……”慕肃脸都憋急了,“我二姐伤了脚,我得赶回去看看。”
慕连煊冷笑,平日从不提姐姐一句的人,这会子倒拿姐姐做借口!而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开口就诅咒人家脚伤……
慕肃被看得哑口无言,颇有种“狼来了”的无奈,只得妥协地问:“还有事?”
慕连煊等的就是这句话,森森然道:“过几天是你二姐及笄礼?”
“嗯……嗯?”
慕肃皱眉想了想,好像听说过这件事。
果然对自己姐姐漠不关心!
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嗤,慕连煊怡然地道:“让她邀请丹阳郡主和许氏母女。”
“你别太过分!”慕肃立时跳脚。纵然他没有过多关注自家的姐妹,可也绝不容许别人捣乱姐姐最重要的日子!
慕连煊居高临下睇了他一眼。
见左右内侍和宫女往来,示意他离开甬道,换地方说话。
便又来到鸣翠亭上。
听罢全部计划,慕肃越发不解:“小丫头留在宫里,就在你眼皮底下,亲自看着不正好更放心?做什么还大费周章送她回平阳王府?”
为什么?
因为宫里不只他一个人盯着,还有隔壁老二……
慕连煊眯了眯眼眸子,没有答话。
慕肃却陡然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寒颤,唯唯应诺,终于得以解脱。临别时,郑重其事地道:“这回我二姐真的伤了脚。”
慕连煊微微一怔。
慕肃已经接着说道:“你答应我的事,记得要做到。如果二姐的及笄礼出任何纰漏,我绝不会放过你和许家那小丫头!”
慕连煊沉默片刻,会心一笑,“好小子,像个男人了。”
慕肃一掌掸开落在他肩上的手,义正言辞地道:“我认真的!”
“知道了。”
慕连煊笑意越浓,应得漫不经心,只叫慕肃觉得气结。
慕肃愤然地走出亭子,却听身后悠悠传来一句“代我问候婶母和溧阳”。原本郁积于心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离去的脚步也变得轻快。
慕连煊默立片刻后,也离开鸣翠亭,回东三舍苑。
进门却看见大咧咧坐在桌边,把玩一只暗红釉小瓷盒子的慕连熠。
方一打照面,慕连熠便笑呵呵地道:“好你个老三,还学会藏私了,有这等灵药,也不知道拿给哥哥我开开眼。”
慕连煊压制情绪,施施然落座,“二皇兄如今美人在握,只怕早已心无旁骛。”
美人?
木头而已。
想想这场可笑的赐婚,还有那可怜的女子,慕连熠登时失去了调侃自家三弟的兴致,只从棕红胸襟内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锦囊,往桌上一丢,懒懒道:“拿去救你的心上人吧。”也不待慕连煊说话,径自起身出了房间。
慕连煊打开锦囊看了看,骤然收紧手心。
好,很好。
既然已经拿到解法,那么,东方长清此人,也不必再留……
许如凉悠悠转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擦黑,却听外间有人说话,听声音像是男子,确切地说是慕连煊。
他来干什么?
本就因为梦境缱绻而心生荡漾,醒来之时又恰逢梦中人在此,许如凉被惹得心绪不宁,索性蛰伏在锦被下,平复自己的心绪,静静地等待他离去。
可那一声声温厚却不怒自威的磁性嗓音,时不时传递进来,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能穿透人心。
许如凉暗恼自己心智不坚,恼得扳枕头捂耳朵。
只如此一来,便暴露了她已经醒来的事实。
自有宫婢出去禀报。
须臾后筠波进来,恭敬地请示道:“郡主可要起了?”
再装不下去,许如凉暗暗叹了声气,嗡嗡道:“谁在外面?”
“是三殿下。”
“三殿下为何突然造访?”许如凉貌似漫不经心地道,隐隐期待能获得答案,却又掩饰般地加了一句:“你们怎么不唤醒我?”
筠波边为她更衣,边一一回报:“不为特别的事。三殿下时常会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今日听闻郡主在此,便来探望。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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