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胳膊和膝盖摔得生疼,他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回头喊道:“干什么?”想找出是谁使得坏。
身后大笑的是几个已经洗漱完毕的师兄,他们依靠在门边坏笑地看着他,哪里能分辨出是谁下的绊儿。
冯羕过来拉了哥哥一把轻声说道:“别理他们,快洗吧,不然就没水了。”冯凭瞪了那群师兄们一眼愤愤地低声骂了句:“靠你大爷的!”便拿水瓢探头去缸内舀水。他用水瓢在缸内搅动了几下,水瓢触碰到缸底发出啪啦啪啦的清脆响声,已经没水了。
冯凭使劲把瓢往缸旁边一摔心里愤愤地想今天一起床就走背字,恐怕一天都要倒霉不顺。
这时寝室中的众弟子洗漱完毕陆陆续续地出屋向饭厅走去。冯凭心想别洗了,赶快去吃早饭吧,别去晚了早饭再剩不下几口,那可是倒霉到家了。他匆匆整理好衣襟束带出了寝室赶往饭厅。
进到饭厅没过多久就开饭了,众弟子按戒律食中不语,一个偌大的饭厅几百人坐在整齐的一排排长条饭桌前低头吃饭鸦雀无声。
早餐结束,冯凭回到寝室才想起今日是自己值日。心想不去练功堂随心所欲地放天羊也不错,反正这半个多月自己练和没练没有什么区别做值日虽然一天下来累个半死,但可以自由自在不受练功堂戒师约束蛮好,特别是今天还可以借机在溪边打水时洗把脸。
卯时一到同寝室的众同门师兄都整束仪容出去到练功堂做修持功课,寝室内只剩下冯凭一人。
他来到外屋取过扁担担起两个几乎和他身体一般高的大木桶向山腰的溪边走去。罗浮山山势不算奇险,因地处南粤腹地终年湿潮,山间整日山岚袅绕、嶂气浓重。罗浮山道门祖庭位于山顶的南华宫。一股山泉从山顶最高峰飞云顶沿石缝淙淙流下,在半山腰处汇聚成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山顶道观中的生活用水都要靠道士担木桶到这里来取。
小溪离道士居舍虽不远,但山地蜿蜒曲折落差很大,冯凭这样十六七岁的少年做这样的活儿实在是很吃力。不过道观中做繁重体力活的都是十几岁资历浅的小道士,对他们来讲这也是一种历练。谁也没有怨言,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真等到在山上长成壮年,也因资历辈分的提高早已不用排班值日做这般粗使的体力活了。
冯凭吃力地担着两个大木桶沿山路走了很久才晃晃荡荡地来到溪边。他心想:“着陆到晋朝我虽然变成个小孩子,但智力和以前一样够用,如果我的体力也如智力一样未变就好了。”
冯凭打了满满的两桶溪水后已经累得不成样子,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溪旁阴湿的地上用冰冷的溪水洗了把脸。
元宵节刚过一个月不到,离开春还早,溪水虽然没有上冻却也冰冷刺骨,地上更是潮湿阴凉。他顾不了这许多,只想坐下来好好歇口气。
清澈的溪水平静无波,像一面大镜子清清楚楚将冯凭的容貌映照在水中。冯凭低头静静地看着这个仍不太习惯的新我。
当初戴浩天携他和淳于诸土遁到仇池大山中冯凭也是在溪水的映照下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崭新的自己,当时由于时间紧张冯凭没有得机会细细端详。后来不是在石窟整日浏览道典就是在梅林潜心静修,更是无暇得机会仔细端详自己了。现在难得的四下无人,冯凭坐在溪边看着自己溪水中的面容不禁愣愣地发呆。
冯凭对自己这个新形象很满意。虽然现在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脸庞轮廓清晰、棱角分明,长的很文静很清秀的样子。以后错不了,是个英俊帅哥的坯子。只可惜冯凭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所有这一切只是一场无中生有的插曲,像在做一场复杂无比的梦。佛陀说人的**就是一具皮囊,没有任何意义。这话对现在的冯凭来讲再适合不过了。
冯凭心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也许会很不错。自己就算吃几年苦冒几年风险也值了,不管是学得无上道法,还是借废太子党羽的辅助逐鹿天下。在世间恣意呼风唤雨、纵横捭阖,又拥有如此英俊的容颜,没准以后臂揽美人雄霸天下,那是何等的痛快淋漓。不管是傲视天下的成吉思汗还是雄才大略的刘邦也不过如此吧。
冯凭想到自己蜗居的那个破陋拥挤的600元月租的合租房,那个整日做着产品推销永远满脸陪笑一副谄媚相的可怜兮兮的自己,所有一切都无法和此时此地这个皇族贵胄的身份相比,二者有如天上地下。
如果现实和虚幻掉过来该有多好。现在此地条件虽苦,但得遇道门圣师悉心栽培从此有望仙游天下,日后或许作为太子遗脉掀起宫廷复辟。未来的一切可能都会非常刺激,令人充满无限憧憬。哪怕只是爽上几年然后人头落地也中啊。
冯凭感慨万分、恋恋不舍地收回思绪停止了遐想。对自己说醒醒吧别被假象迷惑了,就算一切都是真的还也不见得有多风光。这剩下的虚幻三年铁定就是一场带任务的梦,毫无任何别的可能。
冯凭心想这就是一个几经订好往返车票的虚幻旅行,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完全是a;盗梦空间a;在哥们身上的真实上演。现在虽然身份显赫但往后难免危险重重、步步惊心,就算最终修成证果名利双收时间一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苦呢?当下还是好好想想究竟为何修行总不长进,无论如何拼出小命也要搞定这儿事儿。
尽快功夫过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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