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东林到局里的时候,明克还没有来,他一直等到中午,明克都还没有来。昨晚经过与女儿的一番谈论,现在他更是进一步相信,明克定然是真的被吓着了。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明克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也就是说他把自己手机扔了的事实也是**不离十。可是他又打了几次座机,电话通了很久,可就是没人接,这不得不令他担心起来,急忙打了个电话给苏浅颜,让她叫去看一看明克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了。
也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进来的正是明克。
此刻的他,看起来异常的疲惫,双眼布满血丝,眼眶一周有些发暗,明显的没睡好。他硬生生忍住了一个哈欠,问:“苏局,你找我有事吗?”
苏东林“呵呵”一笑,给他倒了杯水,这反倒让明克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抢过水杯自己去倒。这时,苏东林关切地说道“明克啊,你当警察好多年了吧?”
明克一时有些发蒙,不明白苏东林这句话的意思,但下意识有一种要交接的感觉,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严肃端正地答道:“差不多七八年了。”
“嗯,不错,不错。”苏东林赞许地点着头,说:“你也破获了许多的大案子,抓获了数不清的罪犯,其中还有几十个穷凶极恶、视死如归的罪犯,而你每一次都几乎是在用生命去搏斗啊。”
明克神色一禀,说:“那是我应该的,毕竟我是吃这碗饭的,总得把工作做好。”
要是以前,听到部下这么说,苏东林肯定无比的欣慰,可是现在,他却恨不得狠狠给他一巴掌,想要他自己褪下外面那层皮,交待自己的罪。现在的他,心里既是欣慰,又是失望,也多少带着点期盼,期望明克并没有犯过什么杀人重罪。
他叹了口气,回到办公桌后,拿出一大叠文件,说:“我们不能只是看着眼前的案子,也要时常去翻阅翻阅曾经的一些没能破获的疑难案子,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能够破获一起是一起,让那些被尘封着的真相告白于天下才行。”
他这一句话,听得明克一个激灵,虽然眨眼睛就恢复了平静,不过还是被苏东林看在了眼里。他继续试探着说:“这里有一些案子,是我从档案室里找出来的,它们差一点就要被销毁了。这些办事的人真是,连案子都没破就想要销毁,这不等同于助纣为虐吗?”
明克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在那叠文件上,很是担心他手里拿着的其中一份会与自己有关,眼神里也充满了惊恐之意,但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得点头示意,“没错,您说得没错。”
苏东林将第一份案子拿出来递给明克,说:“十二年前的,在某地水库发现的一具无头裸尸,身上有许多殴打过得伤痕,可是从始至终没能找到别的有效线索,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破获的难度更是难上加难。”
苏东林注意到,当他递出这份卷宗的时候,明克有一个轻微的放松的躯体动作,虽然极度微却丝毫逃不出他的毒辣的眼睛。于是他不再多说什么,继续递出下一份,是八年前的,有个商人被密谋杀死,尸体被抛在荒野。可这件看似破绽百出的案子却始终破获不了,后来传出杀人者有深厚背景,别说市里的公安局,就是省里的都不一定动得了,以至于后来也不了了之了。那时候听到那些坊间传言的时候苏东林简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后来终于有所发现,发现那些传闻确实并非空穴来风。
这个案子很明显与明克也无关,无论之前死掉的范里,还是明克,都与“深厚背景”这几个字毫无关联,更何况,看到这个卷宗,明克同样很放松,丝毫没有恐惧,除了等待下一份的那种紧张。
接着,苏东林又说了两份,明克依然保持着那副表情,毫无波动,除了每次苏东林说到“这一份”并递出去时的一点小小的紧张以外,看到卷宗上的时间后就自认为不会被察觉的松了口气。
“这份是十年前的。”
听到这句话,明克顿时一个冷颤,差一点跳了起来。他的眼神也瞬间慌张起来,这一次苏东林并没有想要把文件递给他,却发现明克的眼睛始终探望着那份文件上的字。
苏东林心里那一点期盼终于破灭。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此刻只是侧对着明克,但余光扫视下,明克那稍纵即逝的恐惧还是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沉默了许久,他忽然问道:“本市十年前,发生过那些大案子,你知道吗?”
明克发现自己背心已经全是汗,里面的衣衫已经完全了,额头上也一阵一阵火辣辣的又痛又痒,汗水就要溢出来。他支支吾吾地摇了摇头,说:“十年前,我我还没有当上警察呢,所所以并不是很清楚。”
“这个案子,是一个女孩被人杀死以后分了尸,寄给了她的家人,手段极其残忍,令人发指。”苏东林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得变得愤怒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把剑,扎在明克的心脏上面。不过同时苏东林也注意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明克又放松了一下,看样子他与这案子也毫无关联。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怀疑这个女孩生前的刚分手的男友,可是当时他远在其他城市,有充分的不在场的证据。而且他们之间也属于和平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那段时间联系过的人也都一一排除,证明了他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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