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鹤轩没有直接送周靖瑶回家,而是带她去了自己的一处别院,叫那里的丫鬟们帮她梳洗了一番,待她终于洗去一身的狼狈,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周靖瑶的情绪才稍稍好转些。
康鹤轩跟她同坐一个车厢,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言语,只是一直紧紧的拥着她,像是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周靖瑶回到家时,已是华灯初上。
周父,周母齐齐站在角门外,殷殷盼望。
车帘撩开的时候,周靖瑶看见了久违的父母,呆了半日。方叫了声“娘”就被韩氏一把抱住。
韩氏良久方把周靖瑶细细看了,又伸出颤抖的手摸她的脸,一时哭的不成样子。
周靖瑶也把泪珠滚下来,吃吃的唤着:“娘娘”
韩氏听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一声一声的唤着自己,只觉心都发烫了,这几日来的辗转反侧,食不知味,所有的担忧,酸涩,恐惧,失而复得的庆幸,只有为人父母者方能体会。只把女儿紧紧拥了,良久才似稍稍缓了过来。
只是韩氏似又想起了什么,当下竖了眉毛,把泪珠滚了一脸,只道:“你这丫头,爹娘平时不喜拒着你,是不想叫你女儿时期太受束缚,过的自由些。哪曾想竟越发惯的你没个章法,你这次乱跑,差点把爹娘的一颗心揪去,只想着若你这次这次,娘活着也没甚意思,干脆就随你一块去了。”说到烦恼处,举手便打。
周靖瑶任韩氏一下下打在背上,再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周大福一头拉韩氏,一头劝周靖瑶,三人扭作一团,抱头痛哭,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是叫康鹤轩给劝住了。
待都醒过神来,才方觉还未进家门,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遂一行人,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一同往中厅坐了,一时抹了眼泪,各自说起别后发生的事情,周靖瑶见周大福原本一头好好的乌发,竟在这几日间生出不少华发,韩氏的脸也陷了进去,哪有原先的气色?不觉悲从中来,又哭了一场。
待各自都稍稍平稳下了情绪,才从这场久别相逢的团圆中平静了下来。
周父问清了缘由,对着康鹤轩一拱手就跪了下来,声音不无激动的道:“老夫感激今日康将军的仗义相救,若不是康将军,只怕小女只怕小女已遭歹人之手,今日康将军的恩情,老夫记下了,倘若日后康将军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老夫定当倾囊相授!”
康鹤轩快步上前扶起了周大福,面上带着笑,说道:“伯父严重了,小侄同靖瑶那是自小长大的情分,于情于理小侄都应当救她,这是理所应当,伯父不必同我言谢!”
韩氏早在见到康鹤轩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只见他虽然年纪轻轻,生的却是气宇不凡,更可贵的是,那眉眼之间皆是对周靖瑶毫不掩饰的关心。
此刻听他与周父的对话,貌似还是一个少年将军,如此年纪便成了将军,想来家世定是不凡,说话不卑不亢,却无一丝一毫大家公子的傲慢。
当下,便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好感。
待所有人都离去,韩氏同周靖瑶回到了东厢,两人携手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韩氏想起刚才见到的康鹤轩,对他颇有些好感,不禁就动了点心思,笑着开口说道:“靖瑶,听说那个康公子是你的同窗?”
周靖瑶不疑有他,漫不经心的答道:“嗯。”韩氏窥着周靖瑶神态有些疲惫,只做娘的最大的心思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一生幸福,平安康乐。眼看着苏锦笙是无望了,总不能让女儿一直在同一棵死树上打转。如今瞧着康鹤轩不仅相貌上更胜那个苏锦笙一筹,符合女儿的审美标准,更重要的是,康鹤轩对周靖瑶毫不掩饰的关心。
韩氏是个过来人,年轻的时候就遇上了知她疼她的周大福,两人在一起琴瑟和鸣,这么多年来,周大福又一直再未纳妾,两人是很有感情的。自然,与那些世家大族联姻而促成的政治婚姻,是不同的。
所以,她的婚姻一向是她的骄傲。
就说那个苏锦笙,若不是因为她,周靖瑶也不会失踪被绑,遭遇这样一副绝境,现在想来,她就会出一身冷汗,那个苏锦笙又可知自己女儿遭遇的这一切?
心思百转间,韩氏心里对苏锦笙就有些迁怒了。
如今看着这样一个人才出现在女儿的身边,她的心情是喜悦的,她必须为女儿的将来,作一番谋划,万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娘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人家今天这样着急忙慌的去救你,想来跟你也不是一般的交情。莫不是这个康公子看上你了吧!”
周靖瑶一听,脑海里陡然出现了康鹤轩的样子,心忽然颤了几颤,原本苍白的脸颊,也莫名的染上了几许红绯,语气带了些羞恼的道:“娘你就别瞎猜了,我对他没那个意思,他也未必就见得喜欢我,只是他今天救我的恩情,我以后定是要还的。”
韩氏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女儿的头,脸上满是宠溺的微笑,话里却是带着劝诫的道:“傻女儿,娘是过来人,怎会看不懂你们这些小儿女眉眼间的官司。你看着伶俐滑头,实则是个十足十的木头,守着棵铁树看了九年,拿着当宝贝似的供着。可你看看,你深夜去寻他,他可曾担忧过你护你归家?你因他落难,他不仅一丝未曾察觉,现如今又成亲在即,娇妻美眷,红袖添香,怕是早已把你忘了个干净。你逢了这番变故,又险些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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