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道:“你可知道殿下生平最为痛恨的人是谁?”
“最为痛恨?”王守业将手中盏茶放下,细细思量:“以殿下的身世,要说痛恨的,无非清源与当朝石氏。”
“真要说起来,当初清源在那件事情当中也是出了大力的,不过事后也不过涨了声势,一时半会并没有得到直接的好处。”
“倒是石氏趁机取代慕容江山,彻底将慕容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才最叫人痛恨吧?何况两家本来还是姻亲?”
徐清道:“不错。石家伪帝篡权夺位,虚情假意,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才保留慕容一门,敕封王爵。”
他起身,双手负于背后,缓缓踱步:“不过这算得上恩赏吗?这是羞辱!”
“从前的君主,要跪在地上,接受曾经臣子的赏赐,在石氏看来,或许是莫大的恩典,可在慕容看来,这是刻骨铭心的耻辱!”
王守业理解的道:“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慕容曾经贵为皇族。石氏为了彰显自己皇位正统,不是篡逆贼子,不惜演出一幕禅让的把戏,确实是过了。”
徐清冷笑道:“兵戎相见,刀斧加身,还说什么禅让,真是可笑!”
王守业道:“可不管如何,禅让毕竟还是做了全套,慕容家也确实得以保全,史书上面悠悠青史,从结果来看,也不全是假话。”
徐清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叫人憋屈。慕容家这么多年以来,看似石氏恩宠有加,实则处处桎梏,几乎没有出过什么有用的人才,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及至近几百年更是人丁不旺,如今京城慕容家的府邸杂草丛生,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要不是慕容家偶然出了殿下这么个天之骄子,恐怕用不了多少年,慕容恐怕真就从此泯然众人矣。”
王守业道:“那石氏为何将青龙殿交于殿下,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徐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个谁知道?或许是担心元婴真人无拘无束难以管束,特意找些麻烦,也或许是石氏狂妄自大,不把人放在眼里,谁知道呢?”
王守业也觉得问题讨论得有些太过深入,为尊者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么说,殿下最为痛恨的人,就很清楚明白了。”
徐清肯定的道:“所以,如何倾覆石家江山才是最重要,而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清源六剑。”
王守业不解道:“既然如此,更应该将流星纳入掌握,为何要白白送与清源?”
徐清道:“清源六剑,缺一不可,你想想看,青冥剑可是在张少真手中,他会将青冥借给我们吗?”
他自问自答的道:“当然不会。换句话说,我们凑不齐清源六剑,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帮助清源凑齐六神剑?反正他们要做的事情,和我们是一样的。”
他微笑着道:“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就是这个道理了。”
王守业迟疑道:“可清源未必便会如同我们所想,他们若不想与石氏为敌呢?”
徐清笑道:“天下大势,滚滚洪流,岂是他清源想不为,就不为的?你莫要忘记了,清源六剑本身就是对石氏最大的威胁,慕容氏就是前车之鉴!”
“你觉得当今皇帝会容忍这样巨大的威胁吗?这已经不是眼中钉,肉中刺,这是随时都会有的倾覆之祸!”
王守业也笑道:“妙就妙在,清源是不可能放弃六神剑的,这可是清源的镇派神兵。”
确实,没有任何一门一派或者是哪个大家族,会容忍自己家的神兵流失在外,这可是关系到门派兴衰,宗门荣辱的大事情。
尤其六神剑对清源的重要意义,再不用多说。如果不知道它们的下落也就罢了,可一旦得知神剑确切的下落,那是不惜掀翻桌子也要拿到手的!
偏偏晋廷早就知道了这六件神兵的厉害,又怎么会容忍六剑会齐,再次掌握在清源手中?这不摆明了随时都会要了自己的命吗?
所以青龙殿只要在后面推上一把,帮着清源重新掌握六剑,清源不想造反,也只得反了!
至于清源派有没有这个胆子造反?这也算是问题么。从来修真者逆天而行,最是胆大包天不过。名门正派好歹还有着清规戒律,到了邪魔外道手里,只要有必要,屠城灭国,洗净三江之水,都不是问题。
王守业沉吟道:“不过要想办成此事,须得六剑齐聚,可眼下不过青冥、白虹、流星三剑而已,要想挑起清源和晋廷反目,还是遥遥无期啊。”
徐清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殿下早有准备,百里与辟邪已有下落,唯有紫电下落不明。”
“可有头绪?”
“并不曾有。”
王守业奇道:“既然紫电下落毫无头绪,为何徐长老看起来毫不担心的样子?”
徐清老神在在地道:“五剑既出,大势已明,紫电的行踪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到六剑齐出的那一天,就是石氏晋廷的末日。”
“老王,你是个明白人,若是天下太平,你窝在余杭这么个小地方,那也没什么,反正在哪里过日子不是过日子?不过眼看着天下就要乱了,你可要早点做打算啊。”
王守业连连称是,这话虽然直白,但是一点没错。这方天地不知从何时起,就断绝了白日飞升的天仙大道,对于大部分的修真人士而言,元婴、甚至是金丹,就已经是他们此生最大的追求目标。
王守仁这种地方土豪出身的,在修真界只能算是小门小户,能修炼到金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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