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那天中午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曹琳曦接到闻亦铭的电话,他在那头随意的低喃道:“曹琳曦,我好像有点想你。”
当时闻亦铭与周诗琪正在一起度假,万恶的资本家与心爱的女人在巴厘岛你侬我侬,这种时候他突然打电话来说想她了,曹琳曦有些哭笑不得。
她微微有些颤抖的右手举着手机,附在耳边,含糊其词的配合着“哦,哦”了两声,闻亦铭便不再说话,曹琳曦也就把电话挂了,依旧躺在床上。
曹琳曦这样已经有好几天了,与闻亦铭洒脱离婚,放他回他最爱的女人周诗琪身边,做起来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尽管她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到失态的地步但一回到家里,支撑着她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尤如一具失去生命力的玫瑰,密密麻麻的针刺著曹琳曦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她甚至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开口说话的能力。
不能动,不能说话,更别提做饭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了,更甚于连外卖卖家想按响曹琳曦家的门铃,也因失了声的门铃召唤兽没有动静而放弃。
几天的疼痛不堪、痛彻心扉,换来的却是一通闻亦铭说我好像有点想你的电话,曹琳曦艰难的翻过身躺了一会,终于抬起了双手掩住眼睛,不让眼泪流得过於轻易,虽然,眼泪还是不受主人的控制,默默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那个为闻亦铭煞费苦心的她那个为闻亦铭散尽温柔的她那个为闻亦铭放弃自我的她,那个为闻亦铭终于要把这些过去全部从她的人生中揭过去了。
闻亦铭说他爱周诗琪,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总是有些冷淡、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的欢喜让曹琳曦终于选择了放手,好像除了放手她也没有过其他的选择她的爱再低贱也是有底线的,她知道她不能守著一个不爱他的人一辈子。
于是,曹琳曦也就只能把过往的爱恋为它们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丢到最下面埋了。
没有珍惜,也就不可惜了。
她总不至於求著闻亦铭说:你喜欢我一点吧,只要一点就好,这样,我会用比周诗琪多千倍万倍的爱去爱你的可惜,她就算没有求,但她的脸上、她的行为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透露出了她的这些想法,她还记得,闻亦铭当时看着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了同情,怜悯和厌恶,唯独没有喜欢。
事到如今,曹琳曦也别无他法了,只得艰难逼迫自己微笑着答应他提出的和平离婚。
签完离婚协议曹琳曦不敢在吃饭的包厢里多留一秒钟,她怕她在服务生的惊讶、戏谑的目光中让成河的悲伤把她击溃,因为胸口左边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快让眼睛中强撑的泪水决堤。
曹琳曦嘴角挂着凄凉的笑意,双眼无神的盯着头顶上洁白得有些刺眼的天花板,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闻亦铭对她的轻忽与不在意是非常明显的,她与闻亦铭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在闻亦铭主宅留过宿,连离婚都只是在一个吃饭的包厢里。
再对比那位永远高高在上,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她的周诗琪一比,呵呵她住的是闻亦铭的主宅,出入的是闻亦铭的办公室,他们携手吃饭,都有众人包围亏得自己如此爱他,才忍受得了他连离婚都这般错待于她。
眼泪让枕头都能拎出水来终究还是大声的哭了出来,疼痛好像也少了一点曹琳曦纤细的双手用力的抚著眼睛,尝试着重重地呼吸了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让嘴角勾起一个什么也代表不了的弧度,再次拿起床头的手机,通知她的助理来她和闻亦铭曾经的家,当然这里也就只有曹琳曦把它当做过家,对于闻亦铭来说,这里至多算得上是一家酒店,一个他想来就可以来,想走就可以走的地方
助理听到曹琳曦沙哑冷硬的声音,极度聪慧的男人一点惊讶也没有,他只是冷静地回道:“我马上就来,老板。”
十分钟后助理来了,他为她放好了洗澡水,扶著她去浴室助理拥有大多数男人少有的细心,他略带强硬的灌了曹琳曦一碗他刚在楼下带上来的鸡汤,没有让几天没吃没喝的曹琳曦昏倒在浴室里。
只是,在他帮著曹琳曦擦试头发时,这个跟了曹琳曦5年的男人眼泪轻轻的滴落在了曹琳曦紧闭的眼睑上。
曹琳曦没有睁开眼,只是模糊地笑了笑,然後,她听到了她的助理在她耳边低喃道:“老板,你瘦得好像连骨头都薄了”
以前那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倒塌了,让助理再也无法维持平时应该有的理智,他把头埋在那浓密的黑发里,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是曹琳曦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助理哭泣。
伴随着低掩的哭声,曹琳曦昏昏沉沉地睁了睁眼睑,纤长的睫毛像飞行的蝴蝶,眨了好几次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她看著房间里的某个点,过了好半晌,才张开口嘶哑地说:“林凡,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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