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待老夫人这一入寺, 府中的各大事务无疑便空滞下来。只得求助几个能干勤劳的大嬷嬷大婢女管事。二夫人李氏见此,竟一反往常请缨, 主动将看家之事承接下来, 令老夫人放心。
这些年来二房与中、东两院走动颇少, 虽无大的冲撞,但两厢之间业已有些生疏。老夫人虽有些奇怪,但见着如今有人接管, 且左右不过数日的时日,又有各掌事的辅助,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错,便也同意下来。
第二日, 公府之内便车马齐备,一切准备齐全,随着众人的围护, 老夫人在公府大门口处上了马车,而后驾马启程。
随着老夫人一走,府中上下似乎变得更加清闲了。对后院的下等仆婢或许影响并不盛烈,可对于家主阁院的侍外明显。临霜往跑了几天, 不多久便都落下闲。她也时常不再跑了,多数留在内苑读书写字,惯常了倒也乐得自在。
这一天,临霜正与知书入画留在外苑打牌。
如今已临春末,天光正暖,三人围在小苑中的石板案边,就上一碟瓜果和温茶,一边梳整着细长的叶子牌一边聊天,却也悠然散漫。临霜接触叶子牌的时日不常,却异常聪慧,加之对此前的落牌过目不忘,不过几刻钟,便赢过了好几轮。
“我又赢了。”
慢悠悠地落了最后一记牌,临霜轻轻微笑。自若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啊?”知书大惊,同入画对视一眼,忙凑上前仔细看了半天,惊叹,“临霜,怎么又是你赢啊!而且你这赢的也太快了些吧,我还没玩够呢!”
“就是啊!”入画也瞥了瞥嘴,想了想把她的牌又挑出来,硬塞在她的手中,“哎呀不算不算,那个……我那张牌不出了,我、我出这张!”她迅速从一摞牌里捡回了一张,换了另一张放下了。
“诶,你这是耍赖!”临霜作势崩起脸,“我都让了你们四张了,你居然还毁牌?”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入画吐了吐舌头,蛮横地遥遥脑袋,“反正临霜你厉害,你厉害,就得让着我们!”
临霜摇了摇拳头举起手,“让你,我还打你呢我!”
入画顿时大喊:“哎呀救命!临霜打人啦!三少爷的侍读丫头仗势欺人啦!”
三个人说说闹闹,打牌聊天,一个中午的时间倒也过得飞快。正埋头玩着,不多时,一个人影却突然立在了三个人的面前,突兀而格格不入。
知书入画迷茫地抬头,就见锦心捧着两方折叠整齐的绣帕,笔直地立着,视线却一瞬不瞬,凝盯着临霜。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临霜的笑也逐渐敛住了,淡定回视她。
“临霜。”顿了顿,锦心突然开了口,将手中的绣帕放在她面前,“这是二小姐之前让我为她绣的两方手帕,麻烦你帮我送一趟去西院风华苑。”
临霜有些怔,知书和入画也大为不解。顿定了几秒,知书弱弱开口,“你怎么不自己送去?”
静滞了一刹,锦心道:“我走不开。”
“那你干嘛不等你走得开的时候再去送,还要麻烦临霜……”入画也满不乐意地白了两眼,嘀咕,“我们还正玩得欢呢,真是扫兴……”
锦心的面庞倏然冷了,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往她们二人身上平平一扫。
“你们玩得欢,又把公府当作是什么地方了?三少爷一不在,就不用干活,可以任意偷懒玩闹了吗!”她冷冷道,视线倏地有一转,落向临霜,“再说,临霜为何就不能去?她是少爷的侍读没错,可说到底,也不过是这紫竹苑的丫头,难道除了侍读,就不用做其他事了吗?!”
她话的语气虽是问着知书与入画,可是意思却分明是对峙着临霜。临霜哪能听不出来,面色微微一僵。
“你凶什么?”知书彻底不愿了,皱着眉轻驳了一句,道:“你不也就是个掌事,说到底连内苑就进不了,还不如临霜呢……”
“你——”
“知书。”临霜这时忽然在侧拉了她一把,向她极微地摇摇头,“算了。”
她平时多数都只在内苑,很少能与锦心碰面,然而知书入画不同,再怎般说她们也都是归锦心所管,如今若与她起了争执,怕是未来的日子会受其倾轧。
定了定,她垂下眼看了看那两方绣帕,又抬头看向锦心道:“锦心姐姐说的是,不过是两方绣帕,我走一趟西院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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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霜走进风华苑的时候,沈吟娇正坐在书案后对书写字,看见有人进来,只轻轻抬了抬眸,目光却在及至来人的一瞬,倏地凝固住了。
临霜却没有看她,目光规矩地垂落在身前,向她行了一礼,而后将那两方绣帕奉上,道:“奴婢陆临霜,见过二小姐。二小姐,这是锦心姐姐托奴婢送给您的绣帕,请您过目。”
沈吟娇身边的贴身侍婢立即上前,从她手中将绣帕接过了,递给沈吟娇。她怔了怔,被侍婢碰了一下才恍然回过神,低头望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头,摆放出一种倨傲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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