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她是真的觉得没有办法了。
陆大嫂一向爱财如命,也是因为如此,当初她才会选择以那样的方式卖掉她。而今她既敢与她下了这样的话,那么想来,她定是有着把握能保证她不得不屈服。而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给她比那家人所给的更多的钱,仅有这样,陆大嫂或许才会放弃嫁掉她。
可是一共整整一百二十两银子,恐怕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触及得到的。
而她浑身上下,唯一最值钱的东西,便唯有这一枚紫珠。
临霜的头深埋着。
静静看着她,沈长歌上前两步,“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我……”
她试着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似乎怎般也无法说出口。
肩膀处微微一沉,沈长歌的双手轻压在她的肩膀上,和声说:“实话告诉我,任何事,在我面前,你都不必顾忌什么。”
他的话音淡静而温冽,让她恍惚间感到了些许的平静,默了一默,终于还是将事情前后原封不动地叙述了一遍。
认真听过了事情经过,沈长歌微默了默,忽道:“你不许卖掉它。”
临霜一怔,瞬时抬起头,“可是……”
“这件事,你不必担忧什么。”他向她微露了一抹笑,道:“你别忘了,你还有我。”
临霜赫地讶住了,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立道:“少爷,你不可以给他们钱!你……”
“为什么不行?”他只是含着笑,头微微一低与她的额头相互碰触在一起,静看着她的瞳眸。
临霜的话语忽地便塞住了,凝怔了许久许久,弱弱开了口,“这是我们的家事,他们……不可以拿你的钱的……”
沈长歌顿了顿。
唇角悄无声息带起一丝笑,他忽然扳过临霜的肩膀,半拉半抱,将她按坐在床榻上,坐在她的身边,沈长歌轻执起她的手,道:“临霜。”
临霜看着他。
“你放心,这些钱,并不是白给他们的。”沈长歌说道:“就当做,是我给他们的聘礼。”
心弦似乎被忽地波动了一下,临霜震讶地睁大眸。
伸出臂轻拥住她,沈长歌低低道:“我会把这些钱给他们,让她们签下死契,这一次过后,他们与你便再没有任何关系。我有分寸的,如果他们还有下一次,我绝不会姑息。”
心口缓缓淌过温热的暖流,临霜心中大动,鼻尖有着些许泪意,她吸吸鼻子,仍旧十分犹豫,“可是少爷,我……”
凭她,怎么可能值得他这样做?
沈长歌轻哂,似乎猜测得到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怀抱似乎变得更暖更紧,道:“其实我也觉得,他们的确太过分了,像他们那样的人,或许真正该给他们的,应当是一次教训。”脑海中每当回思起她曾经历过什么,他的心中便不由泛起些微的冷意,片晌又道:“不过,我想着,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似乎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临霜怔然沉默。
“或许换一种想法,其实我也该感谢他们。”伸手轻勾了下她的鼻尖,沈长歌笑意淡然,“如果不是他们把你卖到了公府,也许我还不会遇得到你,这样一看,他们似乎也并不是没做过好事,对不对?”
临霜彻底默然了。
……
对陆松柏的态度,临霜一直是觉得十分复杂。
她一直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与陆松柏都还是年幼的时候,那时候的陆松柏,对她一向也是非常好的。他和父母亲一样,一直保护她,疼爱着她,也会在她受同村孩子欺负的时候出面护着她,安慰她。尽管后来发生了这一切,但是在她的心中,却一直残存着一丝希望,无论他的内心而今有没有把她看作是妹妹,在她的心中,他却一直还是那个说她是“小明珠”的哥哥。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变成了这般模样的?
当初他把她卖掉,她的心里怨过,恨过,可在某些时候,莫名的,她也竟异样的有过感激过。或许正是如沈长歌所说的,如若他不曾卖掉她,她也许这一生都无法知晓,那个破败偏远的小村是种怎样的世界,也许他对她做得最对的事情,也是不由分说将她卖掉,然后让她遇见了他。
……
将她的头抚在自己的肩怀中,沈长歌慰然微笑,他的声音微低,轻轻地荡在她的耳边,笃定而温和。
“放心吧,不管怎样,一切都有我。”
·
第二天下了太学,临霜又一次去往了乌巷街十八号。
陆大嫂本是给了临霜几日的时间考虑,声称若是她始终不愿,便直接前去官府与她赎身,不曾想而今这仅隔了一日,临霜便再次登门,心道她这定是已想通了,不由大喜过望。
令陆大嫂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临霜却非孤身而来,当那辆精致的马车停留在乌巷街破落陈杂的街口,陆大嫂几乎完全讶住了。车帘掀开,一个衣着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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