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可却不乏一些自幼娇养的少爷公子,一向习惯了丫头服侍,又不满男童的粗心大意,便令婢女跟随进学,这一举慢慢得人效仿,逐渐便转化为了侍读婢女,伴随主人进学下学,既是监守公子小姐进学,又可更方便得随侍。
以往自府苑内贴身侍奉的奴婢,仅需司好其职,尽心尽力,将家主的生活起居侍候适意便可,可侍读的条件却更为苛刻些,除却可贴身侍候起居,还要明懂书文写字,偶时遇见些愚笨鸠拙者,下学后还要为侍主答疑解难。此前在宫学尚不完善时,一些自宫学任教的傅者不敢擅惹这些娇女贵子,故在其犯错时,便以侍读为主代罚,直到后来太.祖皇帝知晓,下敕不允侍读书童代苛之举,方才消改了这股风气。
其实侍读婢女虽说难任,但在公府,以往为少爷小姐的侍读择选中,都不过随意挑选几个会读文写字,相貌端正的丫头便是了,无需这般兴师动众。虽说在其他一些人家,条件优胜些的侍读甚可作为家主之师,但毕竟修行学问当在个人,也无人会将学问优劣与否挂在侍读的身上。但沈长歌却与旁人不同。整个帝都城内无人不晓,定国公府的嫡孙沈长歌虽年方十五,但却天资超群,才兼文雅,其才学便是连梁帝皆赞赏有加,甚以“五陵才子”之名冠之。
这般一位不凡少年,想大兴干戈择一才貌双绝的丫头作己侍读,仔细想来,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细听着阿圆叙说完择选规则,临霜一直若有所思。
此次择试的五项中,她有长项,却也有弱端。选试的第一天要核考诗词与书画,诗词自不必说,是她最为擅长的部分,以前在小村时,那花白胡子的教书先生最喜吟诗,常常与他们作诗对韵,设题猜字。她读的书文虽少,但在普通女子中已算良多,无论命题还是限韵,她都可做到信手捏来,倒不必过于忧心。
书画中作画是她的短板,好在此次所定的规则,是书与画只需二择一即可。她对自己的书法还算有信心,除却簪花楷体,爹爹还教过她其他数种字体。爹爹说过,字如其人,为了令她可练就一手漂亮的字,他经常择捡些整块的灰石砖,命她用沾了水的毛笔在砖上练字。她尚还记得,曾有一枚方砖被她用来日复一日的练习,水渗透了砖石,逐渐将整块转都腐蚀得空了,被她不慎落地摔了个粉碎。
棋艺她并不深谙,但也非不曾接触过。曾经爹爹交过她们兄妹二人一些,虽下的不算多好,但到底中规中矩,同一般人还是可以制衡上个把时辰。点茶是她自入府后由红玉教授的,她虽不知自己的技术如何,但也曾数次得到过红玉的夸赞,想来也不难过关。
唯一令她棘手的……
“乐律?”秋杏明显也诧住了,凝疑了一瞬,蹙眉,“怎么还会有乐律?”
“我也不知道。”阿圆摇了摇头,“但是巧慧确是亲口这么说的,说是不限乐器与乐曲,但是一定要奏一曲,而且还是最后一天,是终试。”
秋杏无语了,想了片刻还是不能理解,诧异道:“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乐律。”
“我也是。”阿圆跟着点头。她们皆是自小贫苦的民女,平时的生活起居都是艰难的,又怎会接触到这些花月风雅的兴事?
秋杏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临霜……你可会什么乐器之类?”
临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抬起头,默默望了她一眼。
便是那一眼,秋杏立即知道,自己的担忧成真了。
“那可怎么办?”秋杏忍不住有些急了,若是会而不精便也罢了,偏偏临霜是完全不会的。况且终试还要与长公主与老夫人临面,若届时无法献演,岂不是只有眼睁睁被裁汰的份。
阿圆显然也是气愤的,“要我说啊,这就是长公主和老夫人刻意给那个锦心放水!我可听说,那个锦心琴弹得可好了,像我们这种奴婢有几个是学过乐律的?还不是——”
她话未说完,秋杏已飞快撞了下她的肩,又急戾白了她一眼。
阿圆立即怏怏住了嘴。
静了片晌,阿圆重新开口,“临霜啊……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而且现在具体怎样还不知道呢,说不定过两天,老夫人就取消了这一项……”
“阿圆。”临霜的眉目微动,凝思少顷,静静抬起眸,“你方才说,无论什么乐器,只要可奏一曲,就可以,对吗?”
不知她想要做什么,阿圆迟疑地点点头。
指尖微蜷作半弧在膝上轻点,倏地一停。
临霜静静道:“那我有一个办法了。”
第26章 回忆
临霜曾经玩过一样东西,说起来还是陆松柏教会的她。便是由掌大的干葫芦划开一个小口,将里面的东西掏清,再在葫芦身上打戳开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孔,用它吹起来,便会有抑扬顿挫的声响,十指落在不同的孔上,所出的声音也不尽相同,落孔的指不断变换,便可连成一首小小乐曲。
似她这种自小家穷的孩子,从未接触过琴筝竹笛一类的乐器,仅有这种做工简单、取材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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