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辕上坐着的两个护卫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言语,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瑷儿拿着银锭藏在手里,走到那对母子面前,轻轻蹲下,摸了摸那个孩子有些枯黄的头发,悄悄对那妇人道:“大娘,我家公子心善,让我把这几枚银锭给你们母子过活,也好葬了孩子他爹,毕竟人死为大,不能怠慢。”
妇人激动的跪下,哭泣道:“多谢这位小姐慈善仁心,不知你家公子在哪,容我母子也当面拜谢。”
瑷儿指指马车,那妇人也明白过来,豪门士族不方便见她这穷苦百姓,却不想容生只是不想再看这些人间惨剧罢了。这边厢那妇人按着孩子的头,一并向着马车的方向拜谢。
瑷儿道:“大娘,你带着孩子离开长安去乡下吧,不要声张,省的惹人觊觎。”
妇人回道:“哎,妾明白,只是敢问公子名讳,也好让我儿以后报答恩情。”
瑷儿道:“我家公子只是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报恩倒是不必提。我家公子姓容,能记得便好。”
说完妇人又千恩万谢一番,带着孩子悄悄离开。只是去时已不像来时那样步履沉重,小孩子蹦跳地在前面跑着,妇人拖着草席急急追赶,叫喊一声,孩子赶紧跑回来帮忙,妇人兜头给一巴掌,孩子傻笑一阵,母子俩往城门处去了。
少时,瑷儿便回来了,上马车时,两个护卫对她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瑷儿腼腆地一笑,掀开帘门,道:“公子,奴婢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容生没回应什么,道了声:“走吧。”
护卫一扬马鞭,两匹骏马嘶鸣几声,复又往前直奔北道而走。
横门附近的觉明寺是一个好去处,寺院建的高大壮丽,寺门用朱红色的漆细细刷一遍,上面嵌入硕大的铜钉,两只狰狞的吞云兽头衔着铜环,门梁上有金书的“觉明寺”三个大字,据说是当年仁宗皇帝亲自题写的。
进入寺里,先入眼的便是一座大香炉,上下两层皆用金粉涂饰,尽显佛家气派。里面的香灰集得都要洒出来,上面还有无数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香根根直立,可见香火之盛。
越过香炉便是正殿,正殿只供着佛祖释迦摩尼塑像。市井言说,此佛像乃纯铜打造,外面再披一层金箔。如此大的佛像,高有五丈,不知要用去多少信徒的血汗钱。只是这金铜相做的佛像确实不一般,宝相庄严,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无怪乎世人皆以此佛灵验,竞相来拜。正是“舍利子,渡世间一切苦厄”。
正殿的院子跨过后,便是其他佛陀,菩萨,罗汉的供奉道场。在这边的巷子里,几个老和尚簇拥着两个女子,其后丫鬟仆役,护卫家将无数,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来进香还愿的。
待得近了,才看清,这女子原来是施云心,旁边不安分的小姑娘可不正是小公主。
云心执一佛礼道:“大师,今日小女子为祖母请愿还要多谢几位大师广开方便之门,云心在此谢过了。”
旁边的胖老和尚立马宣一声佛号,道:“施主诚心感人肺腑,佛祖定会达成施主所愿的。”
小公主杨扬眉毛,小声说道:“你敬那么多香火钱,就是块石头它也显灵了。”
胖和尚好似没听到,还保持着慈祥的笑容,乐呵呵地介绍着旁边的殿阁所供奉的佛像,而其身后的两个和尚明显不及住持功力深厚,嘴角扯了扯,略显尴尬。
小公主看着这几个和尚,皮肤油光水滑,而且都很胖大,不禁有些恶意揣测人家是不是偷吃了荤腥。
这时云心又问道:“不知大师这寺里可有弥勒佛,小女子想沾得一点福泽,以保未来之事。”
老和尚回道:“阿逸多菩萨确实是未来佛,但本寺并不参,只修现在佛。施主若想拜谒,可前往回严寺,便在本寺东边,靠近明光宫所在。”
云心道:“那便多谢大师了,小女子告辞。”
胖和尚道:“施主慢走。”
说罢,几个和尚似乎商量好一般,同呼一声“阿弥陀佛”。
云心和小公主便往寺外走去,早有护卫在前面开路,那些平民纷纷避退,两人上了马车,待周边浩浩荡荡的队伍都到位后,便向同严寺去了。
这边厢,容生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东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是把这如此辽阔的街道都要占满似得,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回价声不绝于耳,真是热闹的景象,看到这真真切切的市井繁华处,有些抑郁的心情也似变好了。
看看这路边摊,还有黄头发蓝眼珠的白人,再走过一处,竟然有捆绑的黑人在售卖,似乎是奴隶市场。
有些迷惑地看向瑷儿,瑷儿很是灵窍,知道容生想问什么,便道:“这些异域人士是来自西域,还有大秦的,至于那些黑色的怪物,好像是来自身毒国,奴婢也不怎么清楚。不过,那些白人多是胡商来做生意的,而他们是被人抓来当做奴隶贩卖的。”说着还指了指眼前被细细的牛筋捆得手脚流血的黑人。
容生觉得没意思,比牲口市场还恶劣,复又往前走去。
整个东市商品琳琅满目,货物种类应有尽有,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路过一个摊子,竟然发现了哈密瓜,正好有些口渴,便道:“去买几个哈密瓜来。”
两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明所以,瑷儿指着容生看的那个摊子问道:“公子可是说胡瓜?”
容生楞了下,随即道:“噢,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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