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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圣谕无一与傅雁回有关,宣读圣谕当日她这无关者出现在州府府衙,傅凛这个该领圣谕的人却毫不知情,这事完全不合规矩。
如此荒唐的情形下,京中来的宣旨官竟毫不细究地将圣谕宣读了,真是奇也怪哉。
“莫不是……她代你接下了圣谕?”叶凤歌讶异脱口。
毕竟外人并不知傅雁回与傅凛之间的恩怨龃龉,若傅雁回以傅凛生病之类的说辞应付,那她以傅凛母亲的身份代接圣谕便合情合理,宣旨官自不会有什么异议。
傅凛扭头与她对视片刻,撇撇嘴:“是‘代为接下’还是‘代为拦下’?我猜是后者。”
“今日已是廿六,事情都过去三日了,临川大宅那头也没有派人过来告知此事的迹象,”裴沥文神色凝重道,“我觉得,五爷的推测或许是对的。”
叶凤歌忽然想起一事,抬起手掌在自己脑门上轻轻拍了拍,抬眼看看裴沥文。
“我想起来了!年前五爷提过,说你派往京城方向的人多次在官道上被拦阻,那时你们就怀疑是傅家针对五爷在下绊子。”
裴沥文颔首道:“对,当时五爷让我往深了再查查。我这几个月多方查证下来,背后确实是有傅家的影子。虽不是很明白傅家此举的目的,但很显然有人不想让五爷有机会进京。”
自傅凛被送到桐山后,除了定期派人给老太君送信问安之外,也就去年末开始才肯让傅淳、傅准时不时过来走动,与傅家其他人没什么来往,也谈不上什么恩怨牵扯。
若说傅家有谁会铁了心要将傅凛圈死在临州,除了傅雁回不做第二人想。
在场三人至今都闹不明白,傅雁回对傅凛的态度为何冷漠、残忍又古怪。
但这些年下来,稍知内情的人心里都有数,大名鼎鼎的定北将军傅雁回,在旁的事上都正常,可只要事情一沾上她的长子傅凛,她通常就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失控之举。
之前只是傅凛手下的人以商户身份前往京中都被拦下,此次是他本人有机会进京,傅雁回肯让他顺利接到圣谕才怪。
裴沥文沉思片刻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傅凛:“五爷,你看这事咱们怎么应对?”
“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
在叶凤歌的注视下,傅凛不情不愿又抿了一口药茶,待缓过满嘴苦味后,才接着又道:“进京面圣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没太大影响,有则锦上添花,可少走一些弯路;若不能,那也无所谓。你跟紧些赵通那头的消息就是。”
只要他能与少府达成改良战舰与火炮的交易,将来有的是面圣的机会,倒并不急于这一时。
其实,傅雁回冒着欺君的大不韪,强行拦下了本该傅凛接的圣谕,此事算是个天大把柄。
只需傅凛亲自往临川城面见宣旨官,任傅家再是树大根深也免不得要脱层皮。
可如此一来,傅家势必也会不可不免要与他撕破脸。
傅凛并没有打算在这时就与傅家正面开战。
毕竟他虽自立门户,却又不是被逐出家门,对外他终究还是傅家五公子。眼下他还不清楚陛下宣召他进京面圣的真正意图,若贸然开启与傅家的冲突,对他是好是坏犹未可知。
在大事上,他从来不会有冲动任性之举。
或许傅雁回也正是算准了他这一点,猜到他就算知道圣谕被拦也不会贸然轻举妄动,才胆大包天地代接了属于他的那道圣谕,还压着消息不让人告诉他。
“欺君,呵,”傅凛笑了笑,慢条斯理将散落在桌面上的小零件重新归拢回木盒子里,“她已经疯魔到不惜将傅家拖入死地了,不知她自己知不知道。”
也不知傅家有没有人回过味来——
定北将军傅雁回,心中有疾,已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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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八下午,两名宣旨官及十二名金吾卫组成的仪仗车队出人意料地现身桐山。
虽桐山并无宵小出没的先例,可闵肃做事一向踏实,多年来从不忘在上山道安排暗哨。
这样大的阵仗,暗哨自然是立刻以鸟语哨音口口相传递回半山的宅中。
闵肃将“一队仪仗车马正往山上来”的消息禀告傅凛后,傅凛从容地理好衣冠步出北院。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早起我眼皮就直跳,”叶凤歌脚步匆匆地小跑着跟了上来,“不行,我得跟你一道出去,不许拦我。”
傅凛无奈笑笑:“要跟便跟,谁敢拦你?这家可是你说了算。我只是瞧你这几日都忙着赶画稿,不想耽误你进度才叫你留在书房的。”
两人说着话,并肩出了北院拱门。
才走到中庭,就见闵肃的一个小徒弟迎面疾奔而来。
这小子慌里慌张,也没顾得上行礼,张口就道:“暗哨刚刚又传来消息,说傅将军正策马追着仪仗车队上山来!”
闵肃站在傅凛身后,沉着地点了点头,示意小徒弟退下。
傅凛转过脸,对叶凤歌笑道:“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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