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孝成的为人,说出这番话来,已算对他推心置腹了。假若孝成真能觉今是而昨非,赵国假时日,确是振兴有望。可是听到这番肺腑之言的项少龙,心中反涌起一种没来由的不祥感觉,心中很不舒服。或者是不符孝成一向刻薄寡恩的行为,使他生出突兀之感。看着孝成苍白的脸容,项少龙沉声道:“假若成将军被免职,大王会起用那位将领呢?”孝成一时不能会意过来,皱眉道:“董将军为何要急想知道?”
项少龙道:“赵穆始终不是对我那么信任,很多事都瞒着鄙人,我看他这么有把握,定是禁卫将领中有效忠他的人,倘若成将军被免职,这个赵穆的同党便极有可能坐上成将军的位置。”孝成摇头笑道:“这只是赵穆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寡人一时也想不出会委任那个人。人选倒有好几个,寡人才不相信他们都已投靠到奸党的一方。”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设使成将军忽然出了意外,在目前这种形势下,大王必会委人暂时率领禁军,以免指挥失调,那大王心目中的那人会是谁呢?”赵宫的禁卫统领指挥,下有十名御前带兵卫,分统着禁宫十军,每军兵力在一千至一千五人间,这批专责保护赵王安的军队,均经过精严的筛选,训练优良,远胜守城和戍外的士卒。在一般情况下,若禁卫统领不能执行职务,自应从作为副手的带兵卫里,挑选其中顶上,由于他们熟悉王宫的保安和运作,才不致出现问题。
孝成认真地思了一会,叹了口气道:“这事一时间实在很难决定。”项少龙明白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不再追问,道:“看来若不能把那批效忠书取到手上,便摸不清赵穆的真正布置,这事由鄙人去办吧!大王放心好了。”
孝成对他信心十足,道:“明天寡人会把另一半虎符交给你,由你全权调动兵马……”顿了顿又道:“假若田单真的参与了这场意图推翻寡人的叛变,寡人想趁机把他杀了,董卿有把握做到吗?”
项少龙沉声道:“大王想过那后果吗?”孝成叹道:“这事寡人已想了多天,齐国若没有了田单,便等若老虎没有了爪牙,问题是这人并非易与,所以才征询董卿家的意见。”看着他苦恼难释的样子,项少龙猛一咬牙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鄙人有个请求,希望大王俯允。”
孝成道:“董卿请说!”项少龙道:“对付赵穆的事,大王可不告诉任何人,包括郭大夫在内。”
孝成大感愕然,不悦道:“董卿是否怀疑郭大夫呢?”项少龙不便说出郭开排除异己的小人行径,藉词道:“一天未得到那批效忠书,我们就难以肯定谁是奸党,说不定郭大夫身边已有赵穆的人,在这关键时刻,一着错手,满盘皆输,小心点总是好的。”,
孝成思了半晌,点头答应了。再商量了一些行动的细节后,项少龙才离宫回指挥所,找着滕翼,把事情告诉了他。滕翼的脸色凝重起来,好一会才断然道:“赵穆开始顾忌你了,唉!你的表现太厉害了,尤其抢回鲁公秘录一事,若我是赵穆,亦要对你提防。”项少龙苦恼地道:“不但赵穆因此事顾忌我,照我看最大的问题是我无心插柳地成了乐乘之死的最大得益者,又有郭开在背后弄鬼,现在我处境是由暗转明,非常不利呢。”
滕翼一呆道:“什么是无心插柳?”项少龙苦笑解释后,道:“现在怎也要设法把那批效忠书弄到手上,才能清楚赵穆的布置,我看这狡猾如狐的老贼定会教我去作先锋卒,而他却坐享其成。唉!我要找田单谈谈了。”
滕翼道:“千万不要这么做,我看田单亦在怀疑你,你这样送上门去,说不定会露出破绽。假设他问起了鲁公秘录一事,你如何答他呢?他并非孝成,不会轻易信你。况且天才晓得韩闯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个李园,最近我们正疏忽了他。”项少龙听得心乱如麻、头大如斗时,手下来报,龙阳君来找他。项少龙苦笑道:“现在唯一可信任的人,或许就是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了。”言罢往正堂接见龙阳君去了。
挥退随人后,两人坐到一角,低声说话。龙阳君精神好多了,神采和以前没有多大分别,更回复了昔日的自信,“深情”地细看他半晌后,柔声道:“今早李园来找我,说只要我肯联手迫孝成从燕国退兵,纵一事可一拍即,否则齐楚将会对赵国用兵。哼!他的口气真大,当上国舅才只那么几天,便当足自是楚孝烈王的代表了。”项少龙道:“假若齐楚联来对付我们,魏国会否出兵助阵呢?”
龙阳君嘴角飘出一丝笑意,道:“董兄虽然智深若海,但终是生性率真,不明白像李园这种奸险小人,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掩饰更大的阴谋,你最好教孝成提防一下。唉!奴家真的很为董兄你担心哩!”项少龙愕然道:“君上何有此言?”
龙阳君叹道:“我知道你能登上城守之位,晶王后在背后出了很多力。不过我定要提醒董兄,这个女人非常厉害,不动声息便可玩弄人于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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