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人下场后,只有一个叫桓齮的青年能连胜三场,得到了全场的采声。项少龙一边找管中邪的影,边向滕翼道:“二哥会否下场试试管中邪的底细?”滕翼微笑道:“正有此意。”
两人对视而笑时,又有一人下场,竟是嫪毒。秦人认识他的没有几个,但见他虎背熊腰,气度强悍,都怵然注目,到他报上官职姓名,才知他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刚荣陞内史的嫪毒。这时另有一人出场,项少龙等一看下大叫精采,原来竟是吕不韦麾下管中邪之外两大高手之一的鲁残。滕翼大喜道:“今趟有好戏看了,吕不韦分明是要煞嫪毒的威风,不教他有扬威的机会。”
项少龙往看台望去,只见小盘、朱姬、鹿公、徐先等无不露出关注神色。心下欣慰,吕不韦和嫪毒的矛盾和冲突终于表面化了,若非有软甲护着下身,嫪毒必教鲁残给他那话儿来上一剑,废了他讨好朱姬的本钱。这鲁残形如铁塔,皮肤黝黑,外貌凶悍,使人见而心寒。
两人穿好甲胄后,绕着打圈子,均非常小心。纪嫣然叹道:“吕不韦深悉嫪毒长短,派得鲁残下场,必定有七八分把握。”项少龙见那鲁残木无表情,使人难测深浅,点头道:“这人应是擅长强攻硬打的悍将,以攻为,吕不韦就是想他甫出手就杀得嫪毒招架无力,大大出丑,贬低他在朱姬和秦人心中的地位。”
话犹未已,鲁残大喝一声,仗剑抢攻。琴清不由赞道:“项大人料敌如神,才是高明。”众人无暇答话,全神贯注在场中的打斗上。
木剑破空呼啸之声,不绝于耳,人人屏息静气,观看自比剑开始后最紧张刺激的拚斗。嫪毒不知是否自问膂力及不上鲁残,又或诱他耗力,以迅捷的身法灵动闪躲,竟没有硬架。到鲁残第四剑迎头劈来时,嫪毒才暴喝一声,连连以剑撩拨,仍是只守不攻,采化解而非硬格。鲁残杀得性起,剑势一变,狂风骤雨般攻去。嫪毒亦改变打法,严密封架,采取游斗方式,且战且退,在场内绕着圈子,步法稳重,丝毫不露败仗。高手过招,声势果是不同凡响。
嬴盈的女儿军见嫪毒丰神俊朗,带头为他喝采,每当他使出奇招,都疯狂地叫嚷打气,为他平添了不少声势。滕翼叹道:“鲁残中计了!”项少龙心中明白,鲁残和嫪毒两人相差不远,前者胜于膂力,后者步法灵活,可是目下在战略上,嫪毒却是尽展所长,而鲁残则是大量的耗泄气力,力道减弱时,就是嫪毒发威的时机了。赵致讶道:“为何吕不韦不派管中邪下场呢?”
项少龙朝她望去,瞥见田贞和田凤紧张得掩目不敢看下去,禁不住笑道:“若派管中邪下场,那就是不留余地了。”鲁残求胜心切,愈攻愈急,众人都噤声不语,注视战况。木剑交击之声,响个不住。嫪毒忽地再不后退,狂喝一声,木剑宛似怒龙出海,横剑疾劈,“啪!”的一声激响,竟硬把鲁残震退了半步。接着使出进手招数,如排空巨浪般向鲁残反攻过去。采声又如雷响起,呐喊助威。
滕翼摇头叹道:“样子长得好原来有这么多好处。”此时场中的嫪毒愈战愈勇,木剑旋飞狂舞,迫得鲁残节节后退,不过此人亦是强横之极,虽落在下风,仍没有丝毫慌乱,看得好武的秦人,不论男女,均如痴如醉。就在这刻,嫪毒忽地抽剑猛退,施礼道:“鲁兄剑术高明,本人自问胜不了。”
全场倏地静了下来。鲁残愕然半晌,才懂回礼,接着两人面向看台跪拜。项少龙和滕翼骇然对望,均想不到嫪毒耍了如此漂亮的一手,既可保存吕不韦的颜面,更重要是在占到上风才功成身退,否则下一个挑战者是管中邪就糟透了。
徐先判了他两人不分胜负,每人各赏五金块,观者都有点意兴然。幸好接下来出场的,都是高手,分别代表都骑和禁卫,连番比拚后,最后由大将王陵的副将白充连胜两局,只要再胜一场,就可获赏了。项少龙见出场的人愈有身分,吓得原本跃跃欲试的小子们都打消念头,向滕翼道:“管中邪快要出手了!”滕翼道:“不!还有个周子桓!”
话犹未已,比鲁残矮了半个头,但粗壮犹有过之的周子桓步出骑射场。众人见白充轻易连败两人后,这默默无名的人仍敢搦战,都报以喝采声,把气氛再推上炽热的高峰。在众人注视下,周子桓拿起木剑,在手上秤秤重量,忽然拔出匕首,运力猛削,木剑近锋的一截立时断飞,只剩下尺半的长度。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奇的不单是因他用上这么短的剑,更因要像他那么一刀削断坚硬的木剑,纵是匕首如何锋利,所须的力度更是骇人眼目。
周子桓向小盘请罪道:“请储君饶恕小人惯用短剑。”小盘大感有趣,打出请他放心比武的手势。白充露出凝重神色,摆开门户,严阵以待,一反刚才潇洒从容,着着抢攻的神态。项少龙等却知他心怯了。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周子桓敢用这么短的剑,剑法自是走险奇的路子,教人难以胜防。吕不韦就只是下面这两大家将高手,已使人对他不敢小觑了,何况还有管中邪这超级人物。
场中传来周子桓一声闷哼,只见他闪电移前,木剑化作一团幻影,竟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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