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拍案道:“可否再加两句。但怎么个写法却要由老哥这文胆来斟酌。我喜欢那种冷嘲热讽的语调。”按着把李园昨晚说要接应他的事说出来。肖月潭备有笔墨,忍着笑在尾后加上“相国接应之举,恕小敬谢不敏,更不敢须臾或忘。”
项少龙再拍案叫绝。对龙阳君则最是客气,情词并茂,显示出肖月潭的才华。项少龙细看肖月潭的眼睛道:“老哥昨晚定是一夜没睡,早上还要写这几封信。”肖月潭笑道:“不睡一晚半晚,有什么大问题。最紧要是能使你无后顾之忧,这些信会比任何话更能激励你的斗志,若你今晚败了,这些信只好都烧掉了。”
项少龙拍案而起,仰天长笑道:“放心吧!我现在状况正好,斗志昂扬,管他剑圣刀魔,我也有信心跟他一拚高下。”肖月潭拈须微笑道:“我这就改装出城,到那地方安放工具。”
肖月潭走后,刚升任副执事的费淳来向他道谢,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你找人偷偷监视小宁,假若她今天在我起程赴棱下宫前,藉外出去见其他人,就告诉秀贞小姐把她辞掉,也不必惩罚她。”照他估计,小宁若是内奸,今天怎都要向收买她的人汇报他最后的情况,故再加上一句道:“若无此事,就当我没有说过这番话。”费淳醒悟过来,领命去了。
项少龙伸个懒腰,感到无比轻松。一些本来难以解决的事,最后都得到圆满解决。今晚与曹秋道这场决战,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决斗。自此而后,世上将再无可与匹敌的对手。待避过燕、赵高手的伏击,安然返回临淄,由齐王护送他跟兰宫媛、石素芳返回中牟,与滕翼诸兄会后,打道回秦,所有苦难将成为过去。小盘的身分危机已不成问题,从没有人提过秦始皇既非异人之子,亦非吕不韦之子。至于他这个名动天下的人物为何未见诸于历史,他反倒不担心,因为他是后世闯来这既定时代的人,自己应该不可能见到有自己存在的历史。
苦思难解时,龙阳君两眼通红的来了,不用他说项少龙也知道他昨晚睡不好。两人到园内的小亭,龙阳君叹了一口气,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儿。项少龙反过来安慰他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老天爷没注定我死,十个曹秋道都奈何我不了。”
龙阳君苦笑道:“少龙或者以为曹秋道会剑下留情,但昨晚我听到消息,田单曾找曹秋道谈了整个时辰,你说他会说什么呢?”项少龙心中笃定,心想就算他食言毁约,自己也已有了对战的实力与信心。一拍战刀把,淡淡道:“谁要谁的命,还得先问过我的好拍档。”
龙阳君勉力振起精神道:“奴家不是想挫少龙的锐气,只是来提醒少龙不要轻敌,可战则战,反之则退。他终是上了年纪,怎都该跑不过你。”项少龙失笑道:“说到底,你仍是怕他杀死我。”
龙阳君端详他片晌,大讶道:“少龙确是非常人,换了别人,面对如此强敌,谁能像你这般从自若?”项少龙坦然道:“担心也是白担心,不若把精神留在比武时使用才是上算。”
龙阳君倚在围拦处,垂首道:“李园和韩闯……”
项少龙截断他决然道:“君上不要再说下去了,由现在到见曹秋道前,我都不想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事。”龙阳君剧震道:“少龙……”
项少龙微笑道:“一切尽在不言中。君上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再和你说吧!”龙阳君缓缓移到他身前,轻拥他一下道:“少龙强大的信心,已使奴家感到你可应付任何困难,珍重了。”项少龙看着这对自己始终“情深意重”的战国美男子,终忍不住低声道:“日后贵国有难时,请君上自己保重,也帮我照顾美美。”龙阳君讶然地望着项少龙,眼中渐渐露出一股暖意与释然,眼眶含泪地转身离去。看着龙阳君逐渐远没在林木掩映的背影,项少龙涌起无限的歉意。
歌舞团上下人等,在凤菲和董淑贞的率领下,全体在广场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道别,目送项少龙登上新太子田健和吕不韦的马车。旗帜飘扬下,齐兵队形整齐的驰出听松院,为三人的舆驾开路,声势浩荡。由骑御卫护翼的队伍驰出大街时,人民夹道相送,也不知是为曹秋道打气,还
是因项少龙的“勇气可嘉”而叫好。从没有人想过曹秋道会输,问题只是项少龙能否侥幸不死。
这辆马车特别宽敞,座位设在这车厢尾的位置,可容四人并坐,而项少龙这位角,拒绝不得下,自然就坐到田健和吕不韦中间去。近年来,他罕有与吕不韦这大仇人那么亲热。感觉上很不自在,只望马车快些出城。他先向田健这新太子道贺,田健笑得不拢嘴,吕不韦插入道:“刚才老夫才和太子讨论治国之策,太子提出管仲在《牧民》篇中所说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耻’,确是真知灼见,有健太子登位,大齐之盛,可以预期。”
田健喜不自胜的道:“治国常富,乱国必贫。可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项少龙忍不住问道:“太子有什么富民之策呢?”
田健呆了片晌,沉吟道:“强兵和富国是分不开的,不强兵,国家就没有保障,不富国,兵就强不起来,此乃千古不移之理。”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他根本没有治国良方,只是因循管子之论,尚于空言。
他来临溜虽时日不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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