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呆,可她心不瞎,她能感受到,他心里眼里都是她。
他没有再找过其他人。即使她这个妻子连最基本的商业应酬都不会,他也没请什么女公关。别人笑他是妻管严,他就笑呵呵地应着,也不发火。
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闪婚,未婚先孕,还是个高中都没上完的油混子。他们信誓旦旦,有的她哭的日子在后头。可是他没让她哭过,她哭的时候,他都在哄她。完了再嘲笑她眼泪不值钱,会造成通货膨胀。
只是抱歉,她不是他想象中的她。
她也不想这样的。
沈青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一口气说了下去:“这房子是你买的,虽然加了我的名字,但我没掏过一分钱。这几年,我挣的钱基本上都用来还学费贷款和花在外婆身上了。家里吃的用的也都是你在掏钱。谢谢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家里存款是你挣得,我也不要。你给我买的衣服,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带走。好些我都还没来得及穿,应该能退掉。”
雷震东有点儿懵,转过头看她:“你在说什么?”
她扬起了头,对着他艰难地笑着:“我愿意净身出户,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大花小花要归我,它俩挺笨的,会让你烦神。”
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她苍白虚弱了许多,人单薄得跟张纸一样,风一吹就能打转儿。
雷震东蓦地想到了自己很久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贾平凹的《我的小桃树》。他明明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语文课,却诡异地记住了一句话:“寻瓣儿单薄的似纸,没有粉红的感觉,像是患了重病的姑娘,苍白的脸,偏又苦涩的笑着。”
他也想笑,被硬生生地气乐了,一时间脑子一片混沌,竟然什么重点都抓不住,只顺着本能嘲笑她:“你还要带着大花小花?你会养鸡吗?你连自己都养不好!”
沈青微微笑了,倒是多了点儿生气:“在认识你之前的三十年,我也活过来了啊。”
雷震东勃然色变:“你想都别想!你怀着老子的孩子想改嫁给谁啊?你想让老子的孩子管谁叫爹啊?沈青,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不要想!是那个宋明哲还是你那个小白脸顾钊啊,他们敢伸手试试,老子打断他们的狗腿!”
“雷震东,你讲不讲道理。我没有,我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沈青气得脸通红,“不许你污蔑我的同事。”
雷震东一把搂住了她,用力勒紧了:“没有就没有,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你还想干嘛啊。沈青,我觉得你这人特别过分。你不就是仗着你一学霸厉害,脑袋瓜子特灵活,眼睛一睁一闭,就全宇宙神游了一圈。你怎么专门欺负我这种成绩不好的学渣呢。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心思。”
“没必要。”沈青伸手想抵开他,“雷震东,我们结婚就是因为孩子因为误会,没必要为了另一个孩子再勉强维持婚姻。你放心,我没打算把孩子打掉,以后孩子也会叫你爸爸。我就想一个人待着。”
雷震东陡然变了脸色,厉声呵斥:“你想都不要想。要离婚是吧?先拿把刀过来,你捅死了老子,老子绝对不逼你当寡妇!”
她吓白了脸,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雷震东。他一直心疼她胆子小,在她面前尤其藏好了爪子,大尾巴狼装得跟忠犬一样。时间久了,她越来越模糊,真以为他是那个只会逗她开心的人了。
“别怕我。”他重新将吓呆了的人搂进怀里,摩挲着她冰冷的手,“我不是为了孩子才向你求婚的。不是我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外头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排着队呢。我要的就是你。”
那天在地铁中,她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睡着了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娶她了。她像个无知无觉的孩子,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他又怎么忍心辜负。这是他的女人,他想好好照顾的女人。
“你记不记得那天中午,你吃过饭坐在沙发上陪外婆说话?说着说着,你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后来,是我抱你回房睡觉去的。等你醒过来以后,我就向你求婚了。”
其实他那根本算不上什么求婚。那天也是一个黄昏,她迷迷糊糊地从男人怀里头醒过来时,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男人叼了根香烟在嘴里含着,看她睁开了眼,就说了一句话:“婚礼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
他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了就要立即执行,根本不给人喘口气的时间,让人只能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要胡思乱想了,什么都不许想。你是我老婆,现在是,以后也是。”雷震东拍了拍她的背,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先好好歇着,我去给你做吃的。”
门板合上了,雷震东面无表情地越过偷听被抓了个正着的母亲,径自往楼下走。雷母鼓足了勇气,想进去跟儿媳妇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结果她儿子鹰爪一般的手跟个钉耙似的卡在了她肩膀上:“妈,把冰箱里的豌豆剥一下。”
呸!她就知道她没享福的命,养的这是什么狗屁不如的混账东西。都这样了,还要她伺候那个狐狸精。
“你真是脑壳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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