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松节油的气味如此明显,还能是谁?鹿尘握紧拳头,回过头恶狠狠地怒视来者,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扁他!
萧云溪不给她动手的机会,直接从机箱上拔走鼠标线,同时断了电源。周围的同事不清楚这位现代藏品部的老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怀着一颗八卦之心,齐刷刷地望向鹿尘。
鹿尘佯作镇定:“我的邮箱设置了自动保存功能,你失算了。”
“我知道,我是用这种方式警告你,不准请假。”萧云溪淡然笑道,“现在你没其他工作忙,跟我来一下。”
“你不是我的上级主管,我没必要听你吩咐。”鹿尘跟他呛上了,半步都不让。
“好,既然你听不进去,那接下来别怪我不客气了——”萧云溪一个俯身,猛然将座椅上的鹿尘打横抱起,“这样你可否满意?你不愿意用自己的腿走过去,我帮你!”
不论鹿尘如何闹腾,萧云溪都没有松手的意思,走到门边,他特意转过来,面朝鸦雀无声的一众员工,说:“你们议论的没错,我是有未婚妻了,就是怀里的这位。”
大家不知说什么好,瞠目结舌的表情凝固在每个人脸上。萧云溪人虽走了出去,话语却掷地有声、余音绕梁:“今后好好抓业绩,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别人的私事,少议论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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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萧云溪并不急于放下鹿尘。他抬脚带上门,坐回老板椅,像哄小孩儿一样把鹿尘搂在怀里不撒手。
鹿尘脸憋得通红,满腔怒火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你是不是想我丢了工作才开心?!”
“除非你自己辞职,否则谁都不会炒你鱿鱼。”萧云溪低头,嗅着鹿尘头发上洗发水留存的香味,情不自禁地整张脸埋进她发辫里,“我明白你为什么生气,是我错了,五十九天漫长得好像半辈子,我不该这么长时间不理你……”
“够了!”鹿尘毫不留情地大力撕扯萧云溪的耳朵,“你赶紧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萧云溪一脸无辜:“解释什么?”
“和大家说清楚,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你是,不容否认。”
鹿尘气疯了,拳头雨点一般密集地落在萧云溪身上,“你再这样,我只能放弃这份工作,远远躲开你!”
“因为别人几句闲话,放弃你喜欢的事,傻。”萧云溪说,“师兄已经和我打过招呼,小雪也在准备,择日为你办一场拜师仪式。你这个时候离开,蠢。”
“对,我又傻又蠢,精神也不太正常,结婚?算了吧,与其害人害己,不如做病友!”
“不要试图和病人讲道理。”萧云溪贴着鹿尘耳朵喃喃低语,“我不光听不进去,受了刺激还会发疯。”
鹿尘哭笑不得,下手的力道越来越重,“你疯你的,我不奉陪!”
萧云溪不怕痛似的,化身胶皮糖紧紧黏在鹿尘身上,任她武力升级也不肯放开。直到她打累了恢复平静,他才轻声道:“遇见你之后,我都变成受虐狂了……”
难道不是你主动找虐?鹿尘想了一想,她想用这个念头来抑制胸中的翻腾汹涌的火气,而不想再多费唇舌骂他吼他。他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像是微弱的电流击穿了她的心,一种莫名的痛楚缓缓升起,随着每一次呼吸慢慢升到喉咙口,不多时,她的嘴里充满了干燥的苦味。
这种感觉糟透了!心脏仿若被重物紧紧压住,每跳动一下,都撕扯着全身的神经一起颤动……
鹿尘沉默了许久,终于说:“放我下来,咱们好好说话。”
“真的?”萧云溪眼中闪过一丝忐忑的憧憬,“你不会再逃跑吧?”
“我跑得没你快。”
“哈哈,这句是大实话!不管你怎么跑,我都能追上。”萧云溪松开紧拥鹿尘的双臂,“亲爱的,先转过去等一下,我给你看样礼物——”
鹿尘不情愿地背过身,面朝墙壁静静等了半分钟,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掀开来。
“好了,小鹿,向后转!”
鹿尘转过来,望向萧云溪伫立的位置,一幅一人多高的巨幅油画瞬间闯入视线。
“没有你的照片做参照,仅凭记忆,可能多多少少有些瑕疵——我画了五个晚上,现在把它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你,必须要收下!”
画像上的鹿尘,面色红润,唇角含笑,怀抱一捆刚割下来的野草,眼神清澈,动作轻盈,专注于劳动带来的满足和成就感。她先是看着画像发了会儿呆,而后将目光投向萧云溪,他的微笑似乎暗藏魔力,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
经过这段日子的忙碌,萧云溪原本苍白的脸庞,微微晒黑了些,透出健康的光泽。或许仍不能保证充足的睡眠,再加上繁重的工作量,他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略显清减,浓密的眉、乌黑深邃的眼眸、微微上翘的嘴角,却和从前别无二致。他新剪了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半截手臂,上面还沾染了几处油画颜料的斑点。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下巴上刮了一半剩了一半的胡茬。鹿尘忽然有种伸手去摸的冲动,当她真的伸出了手,他却一把握住了。
“剃须刀电量不足,只刮了半边脸。”萧云溪轻轻吻了鹿尘的手背,与她十指交握,“没事,我多狼狈都不怕被你看见。”
鹿尘心慌意乱地抽回手,后退几步,却不小心撞落了办公桌上一沓文件。她匆忙蹲下,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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