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澜市,现在跟个外地人差不多。
闻如一等了不到五分钟,看见一个学士服跑过来,跳起来冲他挥手:“州弟,哥哥在这里!”
吴成州:“……”
突然不太想往前走了。
闻如一手上抱着一束大红花,把行李箱留给吴成州:“州弟,你看我给他买的花,美吗?”
她不说吴成州还没注意到,闻如一今天穿了条高腰牛仔短裤,白色t恤往裤腰里一塞,腰细腿长,看着比四年前高了不少。
可这一大束被她抱着,快把上半身都给挡完了,远远看着像一个行走的食人花怪,还是艳红色的。
吴成州实在是说不出夸奖的话,转而问:“你真要送一束牡丹给向言叙?”
闻如一才知道这花叫牡丹。
“对啊,不够喜庆吗?”闻如一歪头欣赏了下手里的花,满意地点头,“大俗即大雅,适合他。”
吴成州在心里为好友默哀了三秒。
毕业照取景地在大礼堂门口,走路不到十分钟。
闻如一和吴成州到的时候,正好轮到金融班的毕业生拍照。
大家都穿着黑色的学士服,一眼扫过去分不出谁是谁来。
闻如一的眼睛像是装了雷达,一下子最后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毕业照拍摄按照身高,顺着楼梯依次往后站。几个男生走在班级的最后面,有说有笑,一行人都挺拔英俊,格外惹人眼。
最右边的少年高出身边人的半个头,听着身边人说话没有搭腔,因为走在最里面,看不清他完整的脸,可是气质逼人,在几个人里最为出挑。
少年脸部的轮廓勾勒出一个可以称为完美的侧脸,鼻梁挺直,下唇饱满,抿成了一条线,没什么表情。都是一样宽大看不出身材的学士服,穿到他身上却有种从电影走出来的美感。
少年手上拿着学士帽,时不时摆弄两下,就是不肯带上,看起来很不耐烦,还带点嫌弃。
“洁癖怪。”闻如一小声嘀咕,转头把花拿给吴成州,“州弟,帮我拿着花。”
闻如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一溜烟就跑到了负责拍照的摄影师身边。
摄影师没注意到身边跑过来一个人,只看见最后一排有个人还没戴帽子,大声喊道:“最后一排靠边的男同学,把帽子戴上!”
少年抬了抬眼,把帽子戴上,脸色更臭了。
这时,他的余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少年原本移开的目光,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一秒。
两秒。
三秒。
闻如一知道向言叙看见了她,以为他会露出一个能算上喜悦的表情,她手都抬了起来,下一秒就能热情挥手了。
结果,向言叙没有任何表情,非常绝情地移开了视线。
她完完全全地被无视了。
闻如一:“……”
一分钟左右,毕业照拍完,闻如一跟着拍了几张,她按下相机的返回键,来回翻,果然,没一张是笑的。
闻如一撇撇嘴,抬头看见向言叙居然没有要过来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忙收起相机,接过吴成州手上那束娇艳的牡丹花走上去,挡住他的路。
“感动吗?”
向言叙抬眼看她,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闻如一时刻不忘给自己加戏:“你的亲亲老友不计较往日恩怨,从大洋彼岸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长途飞行时间高达十五个小时,至今已有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正经睡过觉,不过这都没什么,谁让我们的友谊破裂已经长达一个月了呢。”
向言叙:“……”
委婉地表达完自己的劳苦功高,闻如一把手上的花递到向言叙面前,说:“但是不用谢,小事情一件。”
吴成州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从脚底徒生出一股凉意,直达脑门。
向言叙就那样看着她。深邃的黑色瞳孔不似平日里那般寡淡,反而添了几分威慑力。
闻如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清了清嗓,又说:“如果太激动,你可以哭出来。”
“闻如一。”向言叙按住她的肩膀,轻松把人掉了个头,他伸出手来,指着前面的校园超市,“看见门口的座位了吗?”
闻如一点头:“看见了。”
两人挨得太近,闻如一呼吸之间都是向言叙身上的味道,她不太自在地把花往自己鼻子前凑了凑,脑子还是有点开小差。
这货又换沐浴露了吗?这次的味道也太好闻了吧,牡丹都只能认输。
洁癖怪真是可怕的物种。
“座位旁边有个东西,把花放进去。”
向言叙太久没有如此温柔给她说过话了,闻如一觉得今天自己这番贴心举动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开始飘飘然。
你看,虽然这人无情了点,但本性还是善良的,也有暖心的时候。
闻如一心里特别美,抬腿过去,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他:“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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