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自己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许朝暮换上,又回房间拿了证件和银行卡。
做完这一切,救护车也来了。
到医院后,经过诊断是急性阑尾炎引发的高烧,医生说送来得时间再晚一些,就有生命危险了。
闻如一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都在发抖,难以写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她要是再狠心一点,不去叫许朝暮吃饭,这次有危险的人,就是她了。
第一个是妈妈,第二个姐姐,要是两个人都因她出意外……
闻如一连笔都握不稳,掉在地下,笔尖扎到她的脚背,她吃痛地嘶了一声,弯腰要去捡,有一只手,动作比她更快。
“别害怕,没事的。”
让闻如一签手术同意书的女医生,把笔捡起来,重新放在她手上,“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外科手术。”
“对不起。”闻如一跟她道歉,稳住自己的手,签下了名字。
女医生把同意书交给旁边的护士,离开之前,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块橘子味的水果糖,放在闻如一的手心:“很甜的,你尝尝。”
闻如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感动得竟然想哭,她握紧手心,抬眼看她。
那是一张白净得可以称得上清秀的脸,干练的马尾扎在脑后,脸上无任何妆容,一颦一笑都透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闻如一没见过和这身白大褂,搭配起来这么和谐的医生,好像她生来,就应该做一行一样。
女医生走后,闻如一坐在手术室外,寸步不离。
中途向言叙来了个电话,闻如一没有细想,就说了实话。电话挂断后,才觉焦虑。
她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对向言叙解释,其实应该说,她不知道面对向言叙,能不能编织出一个没有漏洞的谎言来。
几种思绪在脑字里乱转,闻如一坐如针毡,橘子味的水果糖,糖衣被她揉捏地皱巴巴。
向言叙赶来的时候,手术还没有结束,他下了车,几乎是跑上来的,来到闻如一旁边时,呼吸都是乱的。
闻如一看见他来,往里坐了一个位置,向言叙顺势坐到她身边。
闻如一始终一言不发,向言叙也未开口,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向向。”
闻如一鼓起勇气,反握住向言叙的手,撑出一个笑来:“还记得,上次那个小刺猬和大象的故事吗?”
向言叙眸色深深,声音没有起伏:“记得。”
闻如一将向言叙的手握得更紧,生怕他下一秒就吓得跑走。
“那个小刺猬,就是我。”
向言叙没想到,她会有主动说出来的一天。
闻如一等不及向言叙的反应,垂头,两只手都用来抓住他的手臂:“不分手。”
向言叙不明白:“什么?”
闻如一的头垂得更低,语气近乎哀求。
“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我不是扫把星,我没有害死妈妈。”
“向向,不要分手。”
第37章
之前所有的疑惑, 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闻如一从在一起表现出来的, 对他的讨好、小心翼翼甚至于患得患失, 原来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他甩。
是多傻才会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
向言叙轻而易举抽出自己的手,闻如一怔怔地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 空无一物的手, 泪意涌上来。
下一秒,眼泪和她都被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谁说要分手?”
闻如一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 揪住向言叙的衣角, 闷声闷气地问:“你不会跟我分手吗?”
“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 会带来厄运的。”
“是吗。”向言叙不以为然, “你记得别人说的,唯独忘了我说的。”
闻如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迷茫地看着他:“你说了什么?”
“不许哭。”向言叙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 动作轻柔,口气却有点凶,“你自己想。”
闻如一收起眼泪,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双手叠在膝盖上, 埋着头一言不发, 还真像是做错了事,在反思的孩子。
向言叙真想摸摸她的头,可他忍住了。
闻如一并不是一个记性不好的事情, 除了对数字不敏感之外,很多东西,哪怕过去好多年,她也会记得。
除非是她潜意识里否认的,或者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向言叙说过的话太多,闻如一大部分都记得。
她说别人说自己扫把星,向言叙说,她就记得别人说的,忘了他说过的。
可除了今天,她什么时候对向言叙提起过自己的事情?
上次讲童话故事也没有指名点姓……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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