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感激,刚要谢恩,顺治向她微微一笑,道:“不用谢恩啦,今天没有君臣之礼,只有翁婿、父女、夫妻,咱们闲话家常就好。”董鄂妃欣然一笑,替他二人到酒。鄂硕向来谦让温和,皇帝虽然这么说,他心里总是悬着的,席过一半,才渐渐放松了一点。
席散后,顺治道:“朕要去乾清宫见一班朝臣,你们父女难得相见,就在这里多谈一会儿。朕吩咐奴才们不让外人进来。”顺治走后,鄂硕道:“宛如,今天我方才信了外界传言。皇上对你果然是皇恩浩荡。这我也就放心了。”董鄂妃道:“阿玛没事多到宫里走动,我一个人在宫里,有时候也怪冷清的。”鄂硕道:“宫里的人对你都好吗?皇太后对你怎样?”董鄂妃道:“都很好,女儿知道分寸进退,从不敢有半点差池。人人都对我很好,阿玛不用替我担心。倒是您自个儿得保重身子,我瞧您气色可不大好。”鄂硕叹了口气,道:“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为父日夜悬心。”董鄂妃想起远嫁的姐姐思雅,便问:“姐姐可有家信送来?”鄂硕道:“有啊。你姐姐常托人带信回来。她性子爽朗,我倒不十分担心她。反倒是你,在这宫里无依无靠的,有个什么委屈好歹,我也没法子。”董鄂妃宽慰他,“您不用担心,凡事有皇上呢。他处处照顾我。”鄂硕叹道:“皇上独宠你一个妃子,朝臣们议论纷纷不说,其他后妃的家眷们没一个不骂你的。我那一日——那一日下朝时遇见太妃,她也没给我好脸色看。你在宫里,只怕也受了不少苦楚。”董鄂妃黯然道:“再过几天清明,皇上准我去太妃府上探望,到时候我去看看她。总之……这事……”她说不下去,鄂硕心里有数,也就不提。
送走鄂硕,董鄂妃独自回到承乾宫。案上的墨已经干了,她倒了水上去磨墨,边磨边愣神,提起笔写了首苏轼的《定风波》。“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她默念着,心神有些不宁。“写什么?”顺治的身影一闪,已走进门来。他看了看董鄂妃的字,道:“噢,是东坡先生的《定风波》。一蓑烟雨任平生,好词!境界也好,东坡先生的词里我最偏爱这一句。”“臣妾也是。”董鄂妃放下毛笔。“宛如,你的字比我好,画也画的传神,不愧是名师高徒。有空我倒想见见那个吕之悦。”顺治赞道。董鄂妃拿起案上的玉狮子镇纸压住纸页,道:“您也写几个字,我很少有机会看到您的字。”顺治提起笔,想了想,边写边道:“我也写首苏词。”他写的是苏轼悼念亡妻的《江城子》。董鄂妃感怀道:“这首词最是哀伤,我第一次听到这首词是听我阿玛念的。阿玛念一次哭一次。他说这首词最能表达他对我额娘的思念之情。”她幽幽叹了口气。顺治怕她忧心,道:“我走之后,你和你阿玛又说了些什么?”董鄂妃忍住伤感,道:“阿玛说思雅姐姐生了对双生儿子。”顺治一喜,道:“这倒是件喜事,你阿玛同时抱了两个外孙。”董鄂妃道:“臣妾想给姐姐送份贺礼,劳烦陛下派人送到察哈尔去。”顺治道:“这事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叫内务府差人去办。”董鄂妃行了个礼,道:“谢陛下!今天陛下召臣妾父亲进宫来见,了却臣妾多日心愿,臣妾叩谢皇恩!”顺治道:“我说过不必谢恩,你我之间不必拘泥于这些礼节。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陛下总有新奇事物,臣妾猜不出。”董鄂妃摇摇头笑道。顺治叫小太监把鸟拿进来,道:“安亲王福晋派人送了只鹦鹉给你,说是给你解解闷。你看好不好?”顺治命人把鸟挂在廊下,那鹦鹉忽然说了一句,“皇贵妃吉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惟妙惟肖的声音让众人忍俊不禁。
数日之后,顺治下朝回承乾宫,见正殿只有几个太监宫女打扫,惟独不见董鄂妃和香雪。他有些诧异,问玉穗儿,“皇贵妃呢?”玉穗儿道:“娘娘去了懿靖太妃府上,已去了一个多时辰。”顺治这才想起今日是清明。离开承乾宫去慈宁宫,孝庄皇太后正亲自修剪她种的那些花草,见顺治进来,道:“宛如还没有回来吗?”顺治道:“您知道她出宫的事?”孝庄皇太后道:“我当然知道,她出宫前来慈宁宫请安,说要去拜祭先夫。”顺治道:“是我准她去的。” 孝庄皇太后修剪着花枝花叶,道:“今儿是清明,她当然得去。即便是改了嫁,也始终当过太妃的儿媳,博果尔毕竟是她的前夫。”顺治默然不语。孝庄皇太后睨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怕她去太妃府上吃亏。我早想到这一点,所以派了苏嬷嬷和吴良辅跟着她去。有他们两人在,太妃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顺治这才眉头稍展,“还是皇额娘想的周到。”孝庄皇太后坐到软榻上,倚着五色湘绣枕头,道:“难为这孩子重轻重义,博果尔原是配不上她的,所以先自折了寿。太妃老来丧子,景况可怜。我已经派人去接她进宫来再住些日子。”顺治点点头,“您说的是。”
回宫后,仍不见董鄂妃回来,顺治这才有些着急。他坐立不安的在承乾宫前厅踱着步,既担心又焦急。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下去,叫耷拉吴备便服和马车出宫。耷拉吴道:“已经上灯了,您还要出宫啊?”顺治道:“朕要去太妃府上看看。”耷拉吴面有难色,吞吞吐吐道:“您这时候去……恐怕不太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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