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充满着不耐和责备……
“年纪轻轻就得这种病,还不就是因为自己以前私生活太混乱,抽烟喝酒还经常夜不归宿,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合在一起——”
“爸!”
严道东话未说完,就被儿子严楚斐愤怒地阻断。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瞬时僵到谷底。
会客厅里,有严谨尧和欧晴,还有严道东和严楚斐父子,以及霍冬。
严道东被儿子喝得一愣,想要拿出父亲的威严发发飙,可眼角余光瞟到四弟严谨尧脸色不太好,便默默闭上了嘴,不敢造次。
可被儿子顶撞,终究心有不甘,忍不住冷冷瞪了儿子一眼。
严楚斐的心情本来就糟糕透顶,被父亲一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没想就很不客气地冲父亲嚷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走吧!”
以前他忙,没注意到自己父母有什么问题,可自从妹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他渐渐发现,父母亲对妹妹真是严重失职。
平日里对妹妹不闻不问,妹妹一旦出点状况就是责骂,似乎从来没有安慰和理解。
现在妹妹生了大病,父亲居然还忍心责备……
这算哪门子父母啊?!
撵他走?
“我……”严道东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气愤不平地辩驳,“难道我说错了?我这也是关心她啊,骂她是想让她以后好好爱惜自己——”
“好了!”
一声沉喝,从严谨尧的嘴里吐出,阴冷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要吵出去吵!”严谨尧脸色阴沉,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严道东和严楚斐噤声。
“哎呀,小七你醒啦!”欧晴突然激动地轻叫一声。
欧晴一直守在会客厅和内室的门口,时刻关注着病牀上的动静,所以在严甯睁开眼的那瞬,欧晴就发现了。
几乎是立刻的,所有人都往病房里挤。
毫无疑问,大家都关心她。
就连亲情淡薄的严道东,也跟着往里挤,想看看女儿。
虽然父女俩没多少感情,但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骂归骂,女儿患了癌,严道东也并非真的完全无动于衷。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难受的。
欧晴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p股坐在牀边,红着眼担忧地看着瘦得双颊凹陷的严甯。
“婶婶。”严甯缓缓坐起来,往上蹭了蹭,靠坐在牀头。
“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熬了汤……”欧晴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去端牀头柜上的汤,却发现有点凉了,连忙站起来,“哎呀,好像有点凉了,我去热热。”
“我来!”霍冬大步上前,不等欧晴同意就从她手里把汤夺了过去。
“好呀,谢谢你!”欧晴温柔道谢。
霍冬端着汤走出病房,去了隔壁厨房。
欧晴重新坐回牀边,轻轻拉起严甯的小手,“感觉怎么样?”
“饿!”严甯谁也没看,就一直盯着温柔和蔼的婶婶,单手捧着肚子,带着一丝调皮的意味吐出一个字。
“等等,一会儿就好了。”欧晴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柔声轻哄。
“嗯。”严甯咧嘴一笑,点头,像个乖宝宝。
严甯这一笑,惹得欧晴红了眼。
这么好的姑娘,老天爷怎么忍心让她生这么重的病啊,哎……
欧晴转头看着严谨尧,对他挤了挤眼,同时装模作样地说:“你们都出去吧,别挤在这儿了,挤得空气都不好了。”
“嗯,那你们娘俩慢慢聊。”严谨尧点头道,然后率先走出来病房。
严道东和严楚斐见状,立马跟着离开。
“小七啊……”
待到病房里只剩她们两个女人,欧晴重重叹了口气,眼底尽是忧虑和心疼,拉着严甯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
“婶婶你说。”严甯始终保持着微笑,表情和语气都特别平静淡然。
欧晴瘪瘪嘴,有些胆怯地呐呐,“我怕你生气……”
严甯笑着摇头,“不会!婶婶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嗯,不管婶婶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
一是,她知道婶婶是来劝她的。二是,婶婶那么好,她怎么舍得跟婶婶生气呢!
“真的?”欧晴双眼一亮,欢喜地笑,“这是给我的特权?”
“嗯!”
“为什么不肯手术啊?”既然得到特许,欧晴便不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道。
“婶婶你也是女人,我以为你明白我的。”严甯面带笑容,心里却尽是苦涩。
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受了那么多磨难,遭了那么多罪,难道最终还要落个死无全尸?
那怎么行呢?
任何人都可以对她残忍,只有她自己不能!
就算死,她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就算死,她也要完完整整的死。
或许她这样的固执很荒谬很不可理喻,可她就是不想做手术!
死也不想!
完整的她活在这个世上都已经如此累了,不完整的她……活着有什么意思?
人生自古谁无死?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既然这日子过得这么无趣,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啊!
早死早超生,早点脱离苦海去投个好人家,然后开始美好的新生活,多好啊!
欧晴的确明白严甯的感受,只是不能赞同,心疼地看着她,蹙眉轻叹,“可是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按理说是的,不过……”严甯微笑,微微停顿,轻撅红唇,“我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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