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在一觉醒来之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严甯。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来到伤员区。
她知道,这个时间段她都是在伤员区帮忙。
他先是站得远远的,偷偷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到她任劳任怨被人呼来唤去的样子,心疼又无奈。
然后当他看到她搬重物,看到她走得摇摇晃晃肩头都被压歪了的模样,终于是再也忍不住,朝着她快步走上前去。
道路抢修好了之后,有好心人士捐了桶装水,严甯便扛了一桶走向她正在帮忙的那间帐篷里。
可这样的体力活她以前是很少做,一桶水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压得她的肩膀怪疼的。
咬着唇一路隐忍,她低着头快步朝前走,水把她的脖子都压弯了,让她没办法好好看路。
一个匆匆而过的轻轻撞了她一下,她本就摇摇欲坠,顿时稳不住了,整个人就随着桶装水的重力而倾斜……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千钧一发间,肩上的重力突然消失,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及时拉住了快要摔倒的她。
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地上摔的那瞬,严甯吓得都闭上了眼默默等待疼痛的来临,当感觉到有人救下自己之后,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下意识地抬眸,既撞进一双熟悉且饱含着担忧和深情的目光里。
她的心,狠狠一震。
霍冬一手抓着桶装水的颈口,一手抓着严甯的手臂,眼底泛着担忧和微恼。
她这么瘦,扛这么重的水做什么?
短暂的怔愣之后,严甯回过神来,一边淡定从容地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大手里轻轻挣脱出来,一边礼貌地道谢:“谢谢!”
手里一空,他的心里泛起一股失落,深深看着她淡漠的小脸,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幽怨。
不知是刚才吓着了,还是她一直忙碌所以很热,额头竟冒着一层薄汗。
霍冬将桶装水随手搁在地上,然后从兜里拿出手帕,想帮她擦汗……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额头,她就撇开头避开了他的手,拒绝,“不用——”
“你答应过我的。”
她话未说完,他就幽幽阻断。
闻言,严甯眉尾轻挑,唇角隐隐泛起一抹冷笑。
她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我没忘,所以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没叫你滚,不是吗?”
霍冬无言,心脏狠狠揪紧。
严甯转眸看了眼别处,同时云淡风轻地淡淡说道:“我不恨你了,你也可以在我面前自由出现,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出现了我就必须得对你笑脸相迎!”说完她转回头来看着他,“所以,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
“那我宁愿你恨我!”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瞬,他就负气说道。
对!
他宁愿她恨他,也不要跟她做陌生人。
恨,至少说明她对他还有点情绪。
哪怕这情绪是坏的,是不好的,是负面的。
可陌生人算什么?
他们纠缠了五年,爱过伤过痛过以及做过最亲密的事,还怎么做陌生人?
她现在另结新欢,可以狠心与他形同陌路。
可他做不到!
明明正刻骨铭心的深深爱着,且早已将她的名字刻在了心上……
怎么忘怀?
怎可陌路?
他的心很大,大到可以容天下,可他的心又很小,小得只装得下她一个……
她是他第一个喜欢以及爱上的女人,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从始至终,他的心里都只有她。
他做过太多的错事,如果注定得不到她的原谅,那就让她继续恨着吧!
他宁愿生生世世都被她厌恶着,也不要与她形同陌路!
她的恨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记忆力从此没有他……
我宁愿你恨我……
严甯无语。
冷冷一笑,她说:“随你!”
说完,她伸手去拿他腿边的桶装水。
可一只大手却先一步把桶拎了起来。
霍冬拎着桶装水跟拎着一袋棉花一样轻松,一言不发地朝着她刚才帮忙的帐篷大步而去。
严甯目光淡漠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微微沉呤,然后转身,与他背道而驰。
可没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那隐隐带着愤怒的脚步声,比她快,比她急。
所以不过眨眼功夫,他高大强壮的身躯就挡在了她的面前,阻断了她的去路。
天晴,有太阳。
他背光而站,致使她看不清他的脸。
“想怎样?”她微微仰头,半眯着双眸睥睨着他,冷冷吐字。
“你骗我!”霍冬满腹哀怨,愤愤切齿。
他委屈,他妒忌,他怨愤,他不甘心!!
为了求得她的原谅,他不顾自身安危救下她的情郎,可她对他的态度,根本没有丝毫好转,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本来不敢奢望!
是她!
是她给了他希望,是她主动提出的条件,是她说不恨他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为什么要给了他希望又生生扼杀?
不给他希望,他不会怨她,可她明明答应了却又反悔……
叫他怎么甘心?
她不信任他,所以用条件交换,现在迟勋平安归来了,她就过河拆桥……
真恨她!
恨不得咬死她!
迎着他饱含怨愤的目光,严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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