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都很方便。加上许母也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金花婶送了东西,她总要想办法回点礼,一来二去,相处就随意了。
此时听到金花婶喊她吃西瓜,许母也就没客气。西瓜没什么稀罕的,每家每户都会留一片地种西瓜苗,不指望赚钱,就留着自家降暑解馋,许家地窖里就堆着几十只大西瓜,听到大儿子要回来,许母就没怎么舍得吃,还盼着留几只让老大带去羊城给他弟弟妹妹也尝尝鲜。
许母叫上大儿媳妇跟她同去。因为许大嫂要奶孩子,家里条件好了,还照顾着一个大肚子孕妇,许母也不稀罕东西,许大嫂出了月子后依然是孕妇的待遇,不仅把孩子喂得白白胖胖,就连她本人也养得比大部分孕妇好,不知道的人以为她那肚子还没生呢。连她娘家的人过来探望,都不得不夸一句有福气。
不过这些日子忙着抢收,许大嫂活干得不怎么样,体重却是眼看着一日日瘦下去。许母知道她在娘家可能下地不多,他们这儿,近些年有这样的风俗,家里头女儿少的人家都不舍得让闺女干重活,许母自己就是远近出名的宠闺女,自然不好对大儿媳妇太苛刻。
只是媳妇和女儿到底不一样,哪个女人不是在娘家享福,嫁了人就要学会操持里里外外?以后他们老了,这些事全得他们几口子自己干,老二媳妇是挺着大肚子,不然也得下地,在这方面她是一视同仁的。因此,就算许母把许大嫂的疲惫看在眼里,却也没松口让她回家,不过是尽量多照顾些,叫上她一块去金花婶那儿吃西瓜。
金花婶看她们婆媳俩一块来了,也不介意,上来就塞了两块西瓜给许大嫂:“美月啊,帮婶子跑一趟,这两块西瓜给你家公和爷爷送过去。”
跑完腿就可以坐下来吃西瓜了,许大嫂再不耽搁,接过西瓜就往自家地里跑了,金花婶这才拉着许母在自己边上坐下,“来这边坐,我这里晒不到太阳,可凉快。”
许母也顾不上客套,先大口吃了两口西瓜,解了渴意,才道:“还是你这边好,我那边一整天都没处躲阴。”
金花婶就笑她不会享福,“我要是你啊,儿女这么能干,我才不种这么多地呢,每年种个一亩地,够自家吃的就行了,然后就坐在家里享福。”
许母摇头道:“那家里这些田怎么办,荒着吗?荒久了那就要废了。”
“怎么会荒着?你不种可以借给别人种嘛,至少这公粮就不用你们自己出了,什么时候要用了再收回来。”
许母心里一动,春耕那会儿,他们还不知道在外面做小生意这么赚钱,考虑之下,还是坚持把所有地都用上,万一两儿子做生意亏了,他们做父母的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但现在抢收,许母已经感觉到了压力,好多年没这么拼命干过活,晚上回到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可不拼也不行,就像闺女说的,一次两次能叫亲戚他们,总不能年年都让他们干,人家又不是他家的长工。
再说长工还有工钱拿呢,她好意思跟亲戚算工钱吗?
金花的花不是没道理,反正不缺这点钱,还不如把地借出去,不说别人,两个小叔子肯定都愿意。
许母这么想着,却也没松口,还得回去跟许父商量。
金花婶见她神情,也打住了,她只是出出主意,该怎么决定就是人家自个儿的事了,她转而问起真正关心的事:“对了,你们家老大,这几天该回来了吧?”
提到儿子,许母立刻笑开了,半点不见疲惫,就连旁边捶着腰一副受不了的许大嫂,都不禁直起了身子。
许母笑道:“上次打电话说买好了票,应该就是这两天到。”
看许母和金花婶聊得正欢,旁边地里几个女人也停下了工作,各自端着水壶过来凑热闹,正好听见许母这话,立刻就道:“你们家许安和许鹏真是了不起啊,年纪轻轻,这就要开店当老板了!”
村里没秘密,许家兄弟开饭店倒不用许父许母去宣扬,服装厂里的老乡们比村里人都知道得早,只要有一个打电话回来说,村长媳妇那张嘴巴就能传满整个村子。
现在的个体户不像早些年,对面朝黄土背朝天、几乎半辈子没出过省的乡亲们来说,老板就是电影里那些穿着西装、挎着皮包,包里装满钱的有钱人,大家伙看着长大的村里孩子也要当老板了,他们自然感到新鲜,也有着羡慕和向往。
可惜许母所知也不多,她还跟大家一样,以为儿子就是租了个店面,还要自己做饭自己卖,和之前摆小摊没什么区别——不,摆摊都不用交租金,开店要花的钱可比摆摊高多了!
听许母这么一说,乡亲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许家兄弟信奉财不外露的道理,对外报的数据都是打了对折的,真正赚多少他们自己才知道,所以村里人都以为他们兄弟俩每个月赚个一千几百块,假设饭店也有这么好的生意,可租店铺还要减掉好几百,这样算还不如进厂省心,自己当老板也就听起来体面。
这么一想,众人对许家兄弟开店的热情也退了一半,转而问许安什么时候回羊城,她们好通知儿子侄子外甥收拾行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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