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有百合跟着你?”
“芍药昨晚吃坏了肚子,我让她在房里歇着”。
舒氏不悦皱起眉头,“明知道今天要出门,还胡乱吃东西,一个丫头顶什么事?从我这挑个带着”。
叶青灵正要拒绝,就听叶青殊脆声道,“舅母,我把芳草借给长姐吧,反正我今天不出门,有杜鹃就够了”。
舒氏瞧了叶青殊一眼,就点了点头,“那也好”。
支其意穿着支氏亲手给他做的绣着优昙婆罗花的立领袍子,不耐烦催道,“不就是个丫鬟,啰啰嗦嗦的半天,时候不早了,快走快走!”
舒氏对着支其意向来是没脾气的,只象征性的瞪了他一眼,嘱咐了叶青殊两句,便带着叶青灵和支其意走了。
支其意落在舒氏后面,转过头来朝叶青殊意味深长一笑,叶青殊勾了勾嘴角,转身往回走。
因着东宫赏花宴,大街上处处香车宝马,舒氏怕有个意外,不许支其意骑马,本以为支其意定然要闹一番,不想支其意却只嘟囔了两句,便乖乖上了马车。
舒氏见了就露出欣慰的笑来,若是平日见了,叶青灵定然要说上几句夸赞夸赞支其意。
只她自上次栖霞寺之事后便抑郁难安,昨天再听了叶青殊一番话,就越发的坐卧难宁,心不在焉的跟着舒氏上了马车,见舒氏的目光朝自己看来,下意识摸向右手腕上的九转玲珑镯。
舒氏目光一转,状似不经意问道,“这好像是阿殊平日戴的镯子”。
叶青灵知道舒氏不大喜欢自己,在她面前总有些局促,闻言就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这原是一对,阿殊送了我一只”。
舒氏的目光就在那镯子上停了下去,“我倒是第一次见阿殊将华哥儿送她的东西转送给旁人”。
叶青灵越发的如坐针毡,有心想反驳一句她是叶青殊嫡亲的姐姐,不是旁人,却又不敢,只好勉强笑了笑。
舒氏却没有再追问,闭上眼睛靠着软垫养起神来。
叶青灵偷偷松了口气,拢在袖中的双手却控制不了来回绞动着,她知道舒氏不喜欢她,不,也许用讨厌二字要更确切些。
她自幼便容貌出众,伶俐懂事,又似足了母亲,极是得外祖母宠爱,成天念叨着要她嫁回支国公府。
舒氏和母亲交好,又喜叶守义才干人品,对这门亲事亦是喜欢的,她长大后会嫁给支其华,成为未来的支国公世子夫人、支国公夫人是两府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心中对这门婚事也是满意且期待的,显赫的国公府,慈爱的外祖父外祖母,宽容大度的舅舅、舅母,伶俐可爱的小如意,秀雅温柔的表哥。
这门亲事近乎完美,长乐公主、南川郡主、京中的闺秀谁不羡慕、甚至嫉妒她?
直到三年前的变故——
几乎一夕之间,京城翻天覆地,安王残废,安王妃受惊难产,一尸两命,华贵妃吐血而亡,华国公府就此沉寂。
而她的完美的婚姻也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她的未婚夫兼表哥跳入冰冷的湖水中竭力救回了安王,却和安王一般永远失去了双腿……
她要嫁给一个废人!
即便那个废人依旧会是未来的支国公世子,支国公,那也改变不了他已经残废了的事实!
阿殊嚎啕大哭,母亲吐血昏迷,她小声的抽泣着,心底的不甘却慢慢压过了伤心……
好在,两人的亲事并没有提到明面上,还是可以挽回的。
她躲在房里整天的流着泪,却硬着心肠不去看她温柔秀雅的表哥,虽然她对他的惦念一点不比赖在他床边不走的阿殊少。
父亲来劝过她几次,她不说话,只是流泪,父亲只好叹着气离开。
她知道她的父亲一向是心软的,特别是对似足了母亲的她。
渐渐的,他们的婚事再也没有人提起,包括最喜欢拿他们打趣的外祖母。
渐渐的,外祖母开始打趣起如意和阿殊。
渐渐的,她自己也慢慢忘了曾经和支其华的婚约……
一切平静而自然,好像从来就没有过那段婚约,那段人人称羡的婚约。
可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外祖母依旧疼爱她,却始终少了一分曾经的亲昵,舒氏对她再没露出过半个真心的笑脸,总是用那双和支其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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