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蛇了一阵,可后来发现自己并不是对手,便放弃与之为伍。
葇兮来清蕖苑时,清漪正在看书。这处院所本来也并无两样,是普通的二进院落,只是惊寒特地为清漪题了匾额,还命人专门在屋前挖了一口池塘,移栽了一池荷花。为此,葇兮倍感失落。
见了生人来,清漪唤了声“姊姊”。葇兮仔细打量了清漪一番,她梳的并非寻常少女的双丫髻,而是左右各编了一条辫子垂在两肩,一头秀发散落下来,略微有些凌乱,就像村里头干完农活的女孩,不过,清漪生得一副好皮囊,即使凌乱,也不会让人觉得有碍观瞻。
进了屋子,葇兮不禁大为惊讶,只见四处都是荷花。屏风是一幅湘绣,绣着仕女采莲图,一叶一花莫不用心至极,旁边的木质框架上刻着梁元帝的《采莲赋》,“紫茎兮文波,红莲兮芰荷。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鹢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褠。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泛柏舟而容与,歌采莲于江渚。歌曰:‘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
葇兮认出那字迹分明是惊寒亲手所书。
进了内屋,床上被子和锦帐也是绣着荷花的图案,就连梳妆台也刻着荷花,雕工不凡,看上去栩栩如生。
旁边一架七弦琴,看得葇兮双眼放光,每次听见府里的姊妹弹琴时,她总竖起耳朵听,却不敢向任何人开口。
“清娘,我之前在哪里好像见过你,你可曾记得我?”葇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姊姊瞧着面生,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清漪合上书本,无辜地摇了摇头。这些年来,经常有人能喊出她的名字,而她却对那些人毫无印象。
“听人说,你跟云二娘住在一起,你的家人呢?”
“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那你还记得家住何处吗?”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是被沾衣姊姊收养的,我的记性,真是差得很!”
记性差得很?春秋三传、诗经楚辞、论语孟子,小小年纪读过这么多书,竟然说自己记性差。葇兮蔑笑了一声,觉得眼前的少女太过于矫情。
“你初来府里,记得离谭笑敏远一点,她不是什么好人,成天在背后说人坏话笼络人心。”葇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下手为强,免得这个无知少女被笑敏拉拢了去,到时候自己就四面楚歌了。
“谭笑敏,是何人?”清漪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就是咱们三房谭大娘子身边那个伶牙俐齿的人,笑里藏刀,惯会见风使舵。”
见清漪没反应过来,葇兮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日带你去菱角街玩的那个人。”
清漪这才恍然大悟,她记得那日,那个爱笑的女孩带她去菱角街,给自己买了好多吃食,还去陪自己放了风筝,当时,那人还说,千万不要跟江葇兮走太近,此人不仅穷酸小气,还总喜欢偷人东西。“还未请教姊姊姓名。”
葇兮脸上有些不快,心想,这个新来的小嫂子架子端的好大。但想到日后不免要看她的脸色,便只好和颜悦色道,“江葇兮。”
清漪犯了难,原来这就是江葇兮,这下该相信谁呢?当下只好说道:“多谢葇姊姊相告,我会小心的。”
葇兮走向那架七弦琴,双手摸了摸,伸出手指拨了下琴弦,顿时发出了极为难听的声音,葇兮赶紧收回了手,面带歉意回头道,“真是抱歉,我不会弹琴。”
“无妨,我来弹给姊姊听。”说罢,搬了条凳子放到七弦琴的正面,坐了下来。
原来七弦琴竟是坐在那一侧弹!葇兮有点窘迫,目光贪婪地注视着琴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清漪一边玉指揉弦,一边清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出了清蕖苑后,葇兮直奔菱角街的琴馆。店内,众多的娘子丫鬟正在试琴,葇兮踱来踱去,学习着众人的指法。
“掌柜,这架红色的琴多少钱?”葇兮伸手,拨出刚刚偷学来的指法。
“这是红木的,售价十五两。”
“那架挂在墙上的褐色的琴呢?”
“那是楠木的,得五十两。”
葇兮掩饰住内心的震撼,“我再看看。”
“小娘子请自便。”
葇兮扫视了一圈,见没人看着自己,便迅速离了琴馆,转移到下一家店偷学。
此时的雁府,清娘不辨左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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