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屿是在晏庭温暖的怀抱之中醒过来的。
清晨的暖阳携着朝露,轻巧地叩响了窗扉,日光如同勇猛的斗士,前仆后继地穿过半遮半掩的窗帘,却又在相拥而眠的爱侣面前收住了浩大的阵势,散漫地爬上被褥外裸露的肌肤,温柔地撩动眼皮。
路屿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振翅般扇动了数下之后,才堪堪露出之下略带迷离的眼瞳,他眯起眼,白皙的手臂横过双眼,遮住了那一片烂漫的日光。
他身后是晏庭触感清晰的温热胸膛,这对他来说其实算得上是个新奇体验,在他尚存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样与人交颈相拥的亲密经历,但他的身体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存。
他翻了个身,将自己深深地埋进晏庭的怀抱里,成功地将晏庭s_ao扰醒来,迷迷糊糊地拍了拍他的背,问他是不是不睡了。
“睡不着了,”路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分神问晏庭,“这次回来,还走吗?”
晏庭被问得一愣,短暂的沉默之后,略带歉意的吻印在了路屿的发旋之上:“还得回去上班,要赚钱养我的大宝贝。”
路屿一听,心底瞬间翻涌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但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气闷,他从晏庭怀抱里挣出来:“那你回来干嘛?还来招惹我干嘛?”
路屿气得掀开被子就想往床下蹦,被晏庭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
“别气别气,你听我说,最迟两年,我肯定回到你身边。”晏庭柔声细语地哄着。
“两年?”路屿瞬间气极反笑,“晏庭,你不要太过分,别说什么两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关起来,让你一天都走不了?”
路屿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就开始有些后悔,他忘了他们以往的相处模式,不确定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分。
但是晏庭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神色不改地侧头打量路屿,舔了舔唇:“把我关在哪儿?你床上吗?那敢情好……我可以再吃一顿吗?”
路屿并不接茬,他见晏庭没有生气,便暗自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把晏庭的调戏放在心上。他径直下床穿戴好,然后从钱包里翻出一百块钱放在床头。
晏庭微微挑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是我今天的零花钱?”
“不,度夜费。”路屿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晏先生应该认清你在我们这段关系里的定位。”
“???”
“好好的未婚夫不愿意当的话,你就当个炮友吧!”路屿说完之后,摔门而出,将他的前任未婚夫现任炮友,甩在了身后。
…………
两人一前一后抵达社情局八楼食堂,这次年会一共举办三天,第二天的议程是较为轻松的茶话会,地点非常接地气地设在本局食堂内。虽然条件较为简陋,但能够结束沉闷的交流发言,进入可以自由活动的茶话会阶段,对于这些很少有机会聚在一块儿的高层们来说,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叙旧机会。
到岗后,路屿依旧恪尽职守地坚守在他的安保第一线上。而晏庭则一改常态,放弃了所有的交际,紧紧地跟在路屿身侧,与他保持着一臂的恒定距离。
路屿表面上不胜其烦,心里却有点不足与外人道的甜蜜与满足。
他的目光不能自已地游移在晏庭周身,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太给“炮友”长脸,于是硬生生将目光从人身上撕了下来。
晏庭正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见状莞尔一笑,心里软成了一片。
路屿一回头就正正地撞上了晏庭的笑脸,然后蓦地一怔,脑子里闪过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温柔到叫他无法抗拒的笑容,他似乎很生气,气到冲着那个男人大喊,男人也不辩解,只是看着他笑。
恶劣的……
牢牢抓住了他的死x,ue……
笃定他一见了那个笑容就会妥协。
真是太恶劣了。
“怎么了?”见路屿出神,晏庭出声问道。
“没什么。”路屿清了清嗓子,装作毫不在意地说,“你总跟着我干吗?不去应酬交际了?你不是喜欢那些吗?”
“喜欢也得分程度的,”晏庭顶着那张无往不利的脸,笑得温和熨帖,“最重要最喜欢的在哪儿我还是知道的,哪儿能做那些本末倒置的事情呀。”
路屿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满意,连神情都缓和了下来。晏庭见状,顿时压力大减,从昨天得知了路屿记忆紊乱之后,他的心就一直高高地悬着,生怕这变故给这段已经不算太平的感情再添波澜。
他迅速做好心理建设,赶到路屿身边巩固他的正宫地位,好在路屿虽然有很多事情记不住了,但还是很爱他。
这一点,终于令晏庭稍稍松了一口气。
…………
晏庭虽然单方面放弃了应酬交际,可社情局的高层大佬们并不打算放过他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以他的年龄和资质,所有人都可以预见他光明的未来,这样的人,结交一下无论如何都不是坏事。
于是晏庭就站在路屿不远处,好脾气地应对着所有前来找他搭话的人,并且在别人询问他为什么一直待在这儿的时候,指着路屿告诉大家他得待在这儿陪媳妇。
“没办法,调到欲城之后可不就是分居两地嘛,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想多陪陪他。”晏副局长挂着无往不利的圆滑笑容,迎来送往,同时不动声色地安抚着早晨被气炸的路屿,“……结婚好几年了,第一次分开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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