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琢下,他再也不会为了一些莫名的事情而冲动了吧?看上去,他已经成长的足够沉稳和敏锐,足够担负起这一代的神启之任了……虽然想过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却怎么也想不到,第二次的相逢会是现下这个场景。
看到白衣男子靴上的泥泞,她几乎是下意识便问了一句,“雨下这么大,白大哥去外面是有什么事么……”
白衣男子的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身上,有一瞬间的停顿。单手撑着伞,他淡淡的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沉寂,“去看望一位逝去的故友。”
“故友啊……”夏柯又恍惚起来,继而微微一笑,“那就不打扰白大哥了。”
白慕楚也笑了,柔和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脸上,将将一瞬之后,才慢慢道,“雨大路滑,姑娘也早些回去。”
“恩。”
只是抬脚向外迈出的一瞬间,叶柠突然一怔,继而脚步便顿了下来……
“带上它吧。”极其文雅的淡淡声音从身后传来,背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给她一把伞。“你的伞破了。”
叶柠抬起头,才看到撑着的这把伞果然被风吹开一角,“啊……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熬夜好厉害,作者君要补觉,然后补存稿。。。
☆、你是谁
大雨肆虐, 将原本布满尘埃的青石板路冲刷的极为干净清爽。远处树影朦胧, 她撑着伞轻踩在微凉的青石板上, 出神的向前走着,落地的雨滴微微打湿了她纯白的靴面。
两边的店肆高阁渐渐从拥挤变得稀疏了起来, 而身后这条街坊的尽头转角处, 那座处于沐守郡中心的星水云庭已经风雨不动的屹立了很多年。
即使是在她尚自年幼的时候,她也曾从父亲口中听说过, 星水云庭之大, 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在里面交易玩乐,里面有无数大厅,灯火璀璨, 阁栋庭楼阡陌交错, 路上往来的行人常常能听见里面夜夜笙歌。
据说这里最是士族权贵和富商们以及海外波斯来的异域客商们频繁的流连忘返之所。连带着这整条街巷都是空前繁华,人流摩肩接踵,灯火彻夜不熄。
因这里鱼龙混杂,而她以前又被保护的过于严密,所以竟从来没有来过这条据说是整个沐守郡乃至整个衍州最繁华的街巷。
如今终于走了进去,却是在整个沐守郡都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时刻, 虽是人流稀疏,然而从这街坊之间的雕梁画栋之间隐隐还能看出昔日的繁华和盛况。
路上的行人依旧很少, 因为下雨,零零星星的几面纸伞下映着脚步匆匆的一张仓皇的脸。她恍若迷失了路途的孩子,茫然无神的望着路上来往的人。肩上的小灰冲她吱吱叫了几句,声音轻柔, 想是担心的紧了,有些焦虑。
“小灰,我想起我是谁了。”腾出右手来抚了抚肩上的小蛇鼠,知道它是在为自己忧心,她不由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出来。“你不用担心我。”
将头顶的伞慢慢落了下来,她怔怔的抬眼打量了许久,直到雨水将发丝完全浸透,她才终于大致辨出了回家的方向。
“家里应该不会有人了吧。”她喃喃了一句,眉宇间满是落寂和悲凉,“爹爹他很爱喝坊间酿的酒呢……看沐守郡如今的情形,也不知是否还能买到。”
街巷上的大小店肆因为紧闭,她不得不挨家挨户前去敲门,整整一个时辰,她才终于在一家因生计艰难而不得不开门做生意的小店里得了一壶十年的女儿红——而这瓶酒几乎花光了她剩下的所有银两。
小灰竟然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出声反对,默默将自己的小包裹打开将那五千两递给她,然后一声不吭的趴在她的肩上随她渐渐在雨中远去。
而在身后不易察觉的一面牌坊后,一道白色修长身影却久久的伫立在原地,雨幕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看着她淡然离去,许久,他温雅完美的唇间才突然轻吐出一句话,“……是你回来了吗?阿柠。”
…………
回家的路走了很久,她不敢御风赶过去,生怕立马就看见了往日人声鼎沸的叶家庭院变成了一片荒芜的长满青草的黄土。
越过了当年最后看到的那片幽林和山野,便远远的看见了叶家破败坍塌的院庭,而从呼啸而过的风里,仿佛还能听见已故亡灵的哭诉和叹息——那些曾在冬日里的幽林间被落雪覆盖的干枯枝桠此刻早已抽出新绿,焕发出丝丝生机来。
然而在这片长满杂草的几近坍塌的房屋下,却不知埋藏着多少具枯骨。放下肩上的小蛇鼠,她突然踉跄了一下,接着便重重的跪了下去——她依旧保持着很久之前的习惯,哭时不喜欢出声,苍白的唇紧抿着,然而泪水却已经决堤。
雨势已经渐渐小了起来,她在雨下不知跪了多久,意识到小灰还在雨中陪着她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抱起它踏进了那一片已经快要坍塌的房屋里。
她在那片漏雨的破败废墟里蜷缩了一夜,宛若一个无处栖身的流浪者,一动不动。小灰怕得紧了,几次在夜里推醒她,“不能睡在这里,很容易塌下来的呀……”
“这里是我的家,为什么不能……”她回答的声音很轻,因为迷蒙而语气模糊。
小灰被这样古怪的话吓了一跳,禁不住想要吓唬她,“这片土地下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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