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扇过去,整张漆红木桌瞬间碎成了齑粉,这才让程弛的心情好过了些。他深吸了口气,仍然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大概又过了一刻锺,剑眉一蹙,便起身开门飞身而去。
净心住的这个小院子算是离他住的主院最远的了,当时他就是怒火攻心才让她搬到这儿来,可自己到这一看,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杂草,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烛光,让他心里一疼。
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窗户旁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沾了唾沫点开窗纸,往里看去──这一看却让他瞬间勃然大怒。
净心一点焦躁或者是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她正跪在主桌前,上面有个空的佛龛,虽然没有佛像,但这似乎完全不能影响她的心情。她看起来是那麽平静和愉悦,一点都不为他所影响,好像他把她赶走是正遂了她的意一样。
忍不住一脚踢开门,正跪在那儿念佛经的净心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程弛,便立刻站起身,然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忐忑的低下了头。
见她不跟自己说话,程弛心里说不出什麽滋味儿,明明是自己把她赶出了主院,不再独宠她,可为什麽好像他才是失宠的那个?为了掩饰这种心情,他用冷硬的面具来伪装自己,一掌挥过去,便把那佛龛打到了地上,泥塑的佛龛发出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跌成了碎片。
“啊──”净心倒抽了口气,下意识伸手想去接,却扑了个空。她不敢对程弛生气,心里失落无比,就好像失去了什麽主心骨一样,只能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麽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他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吗?不是已经让她走了吗?那为什麽还要这样对她?方才萝云姐姐已经派人传了话来,说是不给佛像不给香。不给便罢了,她也没有强求,可为什麽还要把这唯一的佛龛也给毁掉?
见她一脸楚楚可怜,眼里含泪却就是不肯跟自己低头的样子,程弛更是拉不下脸来求和,他冷哼一声,说:“既然到了这院子,就给我老老实实安守本分,不该要的东西别要,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要什麽有什麽的宠妾吗,嗯?”见她只是低头不说话,心里怒火更甚,转身便拂袖而去,临去之前把那门给摔得震天响,净心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站在原地好久好久,直到确定他真的走了才吐出一口气,慢慢地去把门给关好,然後自己去把地上那碎裂的佛龛收拾打扫干净。这个小院子没人伺候她,反而落得轻松,之前萝云要给她拨些丫鬟来,她给拒绝了。她宁愿一个人住在这里,哪怕一辈子都出不去也无所谓。
半年来第一个没有程弛在身边的夜晚,净心过得异常安稳。她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插着醒来,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在睡梦中被人举高双腿操醒,更不用苦恼不管怎麽动都得在程弛怀里的状态……她很满足,真的很满足。只要每日有食物和清水送过来,程弛不让她踏出这个院子一步都可以。
虽然一个人,虽然这院子十分冷清,虽然外面树影婆娑风声雷动,但净心觉得无比幸福。她好像回到了与世无争的敬慈庵,即使身边没有师父和师姐妹们,她也觉得自己和她们是在一起的。
干净的被褥和枕头,帐子也是简单的白色,和程弛房中那奢靡霸道的布置完全不同,净心好喜欢好喜欢这里,她一辈子都不想出去,也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程弛了。
闭上眼睛快快乐乐的入睡,一觉到天明,连个噩梦都没有。
第二日一早她便醒过来了,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地面上,虽然是冬天,但依然暖呼呼的。净心抱着被子不想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下人送了早膳过来,她让放在门外,也不急着去吃。说来也奇怪,从到了这个屋子之後,她身上程弛留下的痕迹虽然还在,但却不疼了,连私处都没有了痛楚,她觉得这是佛祖的庇佑。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听到窗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净心好奇地从床上坐起,穿好衣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开了一条缝,悄悄地朝外看。
哦……是萝云姐姐请的花匠来了。
那人背对着她,又直对太阳,在阳光的照耀下,净心看不清他的身形,只知道非常高大,而且带的东西很多,因为他旁边放着一副挑子,里面摆满了各种花苗和工具。
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净心赶紧梳洗好,倚在门边,在不被那人注意到的情况下盯着他的动作看,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以前在敬慈庵虽然也种花,但都是从山里移植进去的,成活率不大,而面前那男人做事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真的好想学……
可是她不敢。
兴许那人也感觉到了身後这灼热的视线,竟然转过身来了,一见净心小小的个子躲在门後面盯着自己瞅,慌忙行礼作揖道:“小的吵到了夫人,真是罪该万死。”
净心吓得後退了一步,好一会儿才轻轻摇摇头:“……你没有吵到我。”
那人的动作便有些拘谨起来,在净心的视线下艰难万分的继续工作,铲草松土埋种浇水忙得要命,偏偏身後净心一直注视着他,更是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四肢要往哪儿放了,只能机械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儿。眼角余光偶尔往後瞟一下,拘谨的要命,自己是个粗使人,又不能说什麽,一时之间,简直痛苦万分。
☆、(11鲜币)慈悲 28
慈悲 28
盯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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