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上西天之际,他耳力极尖地发现一件令他错愕不已的事,大步地跨出他多年来不易进出的铜门。
“你……你想干什么,我们小姐已经死了,不准你这恶鬼再骚扰她。”悲伤的夏融以蝼蚁之身欲挡巨鹰,他只轻轻一拨就将她抛到十尺外。
“滚开。”碍事。
原本春雪想重复夏融之举,但是泪流满面的冬草及时拉住她,泪中含讶地盯着司徒青冥诡异的动作,那只害人无数的大掌竟为小姐把起脉了。
不过人已死哪救得回来,纵使岐黄之术惊人也难挽无命之魂,她们得活着把王子送回绿袖山庄,即使人事已非也得做好最后一件事。
送小姐落土为安。
“咦!是不是我看错了,小姐的睫羽动了一下。”难道小姐没死,她们白哭一场。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小姐断了气……”八成是可恶的风打扰王子休息。
“冬草,冬草,你快看,小姐的手动了耶!”她眼睛没花,含绢纤指不只动了一下。
睁大双眼的冬草喜出望外地扶起爬近的夏融。“小姐她没事了吗?你们瞧她身上的红艳全退了。”
“真的吗?小姐吉人有天相,感谢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保佑小姐平安无事。”
双手合掌的春雪喜极而泣地朝天三拜。
什么事都没做的司徒青冥感到万分奇怪,此女的体内确实含有三种以上的剧毒,照理来说她早该毒发身亡,能拖到此时已是难为了。
到刚才那一刻他确定她已然失去气息,死人活人他还不致混淆,可是她却死而复活。
这件事透露着古怪,太过单调的日子是该找件有趣的事消磨,看在她长得不算美的五官下,他姑且大发善心地救她一回。
头一回他对女人起了好奇心,自破规矩地喂了水丹红一颗价值连城的血丹,并以内力助其药性融人五脏六腑解其毒根。
颤了颤,那双微带媚人的凤眼掀了掀,颇为疑惑地看进两洼深瞳,抬起细腕想摸摸是否是幻觉,可是无力的举到一半往下垂。
冰冷的掌心接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出人意料之外的,像变了个似的水丹虹大胆地直视司徒青冥那双人称邪异的蓝眸,眼眯眯地笑得好似寻到千年前分散的情人。
更可怕的是她说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反常得叫人背脊发凉。
“好漂亮的眼睛,真要死在这蔚蓝的大海里也算是老天的厚爱,你有双令人嫉妒的美丽蓝眸,真想爱你一回。”
分不清是梦是幻,说完此话的人儿轻轻地吻上近在眼前的唇,轻喟满足的噫声盖上蝶翼般长睫,身子自有意识地偎向她所知的温暖胸膛。
她太累了,严重的失血会让人身心疲乏,她真的需要一张床窝上个大半天。
走累了能不休息吗?
何况她是被踢下来的。
嗯!真舒服!还是男人的胸口好躺,云太软了,等她睡足了再烦恼死不死的问题。
当神仙也挺无聊的。
二十一世纪,台湾。
“到底怎么回事,她离开局里不到半小时就出了事,你们警察是干什么事去。”
一句话骂遍倪家老老少少,十几颗人头同时羞愧地往下低,没骂到的还在路上赶,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挤满了一堆警察。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里头是大官显要或是枪击要犯,因此荷枪实弹的高级警官在此兀守,以免横生枝节。
“冯日崧你这小兔崽仔,我把女儿交给你照顾,你给照顾到医院来,你对得起我吗?”
若不是情况太过紧急,大概会有一阵爆笑声传出,四十六岁的局长大人威仪大失,居然被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子拎着耳朵骂,想想都滑稽。
“放……放手啦!冯日云,这样很难看。”她当警察之妻是糟蹋了,应该去当土匪。
表情微讪的冯日崧面带忧色,里面躺着是和他最亲近的外甥女,生死未卜仍在抢救中,叫他如何不心生愧疚地自责不已。
若非他没收了她的配枪也不致发生这件憾事,以她的身手配上准确得要命的枪法自可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一时大意而有了疏忽。
爱女心切的焦急他能体会,大姐欺老骗幼的容貌是十数年不变,包括她火辣辣的爆猛脾气,也只有这一窝的警察能容忍。
“你也知道难看呀!为什么受伤的是红儿不是你,你这个舅舅是当假的不成。”
她最宝贝这个女儿了。
他是欲哭无泪,遇上番婆子。“我那晓得她买个东西会出事,这年头警察制服反而保护不了警察。”
倒成了挑衅的目标。
“你呀!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啥事也不管地等着属下拼死拼活好邀功,要是我的红儿有个万一,你这个脑袋就给我小心点。”
“我哪有那么闲……”他有一肚子苦水想吐呀!
“你还敢回嘴试试。”不管他的身份有多高,冯日云脚一喘发泄怒气。
最后是一旁的小辈看不下去才出言阻止。
“二婶,你就别怪罪冯局长了,是红儿太轻敌了,以为自己所向无敌。”女超人也有破功的一天。
担心归担心,但他相信这一向贪生怕死的小堂妹会想办法活过来,一票堂兄弟就是利用她的弱点硬将胆小鬼训练成警界精英,她没那么容易死。
“不怪他怪谁,好好的女儿交给他却还给我昏迷的血娃儿……”看了都心疼,她一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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