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儿又丢回了他的肩上。
兰池日后会是皇后,以是现在受点儿委屈也不要紧?
她偏偏看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委屈!
“国母?!”想到陆兆业的种种行径,沈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道,“我看兰池也别嫁什么太子了,倒不如在市井里找个真心疼爱她的好男人,也胜过留在没人疼的人家里要来得好!”
一句“没人疼”,也不知道是在说太子,还是在说沈辛固。
沈辛固被噎了一下,方想反驳,可他的夫人却已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第17章 庶妹沈苒
沈家二房。
二房的下人近来都缩手缩脚的,比往日更提心吊带些,只因肖氏最近心里不顺畅,逮着点小事便会往大里发作。责罚下人不说,还会将人发卖出去,惹得二房里一片人心惶惶。
肖氏把好不容易收罗来的钱财又拿还给了大房,心底肉疼无比,一连几个晚上都不能安睡。这还不算,肖氏的次子沈庭康近来又恰好看上了个检校太中大夫的肥差;虽沈家势大,可要想打通其中关节也须银钱活动。接二连三地花出去如此多的财物,肖氏自然心疼不已。
心底不顺,肖氏在一向珍爱的女儿面前也没了好面色。
“你大伯真不是个东西!”沈桐映的闺房里,肖氏攥着帕子,口中低低咒骂道,“枉费你爹拿命护了他两次,到头来却一点好都落不得!这阎王簿上改了两次运的恩情,你大伯一点儿都不记着,反倒跟着季文秀一起拿捏起我们二房的人来了!凡有好事都让着兰丫头便算了,连点财物都抠着不肯放!”
沈桐映不答话,心里有些烦闷。
她知道肖氏心底烦的时候,谁接话茬都要被肖氏教训一顿。因此,她宁可憋着不说,也不愿让肖氏把怒火转到她身上来。
“你这是什么脸色?”肖氏见到女儿不耐神情,声音尖刻起来,“娘这不还是为了你?你日后若为太子妃,便需要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但凡少了一抬,都会叫那些娘娘、公主瞧不起。不趁着做姑娘时多积点家底,日后谁来给你填这个窟窿?”
沈桐映心底有些委屈,巴巴地应了声“是”。
好不容易,肖氏才教训东、教训西地说完了。沈桐映微舒一口气,连忙跟在肖氏后头,送她出了自己的院子。待回时,她远远瞧见一个瘦歪歪似细柳般的影子往大房的方向走去,便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苒妹妹么?”沈桐映方被肖氏教训了一顿,心里积了一股恶气,看到沈苒这个向来任她欺负的庶妹,便打定主意要在她身上出一口气。
“见过大姐姐。”沈苒低了头,闷声不再说话了,也让桐映瞧不见她的脸,只能瞧见她细瘦的双肩低垂下去,像是不胜东风的柳枝似的。
“又去大房?”沈桐映瞥见她所走的路,唇边浮出一个讥笑来,“天天上赶着讨好大房的人,也不知道你爹是哪一家的?骨头轻得只有四两重就罢了,你还真以为在沈兰池面前说几句好话,你就能活成个嫡出小姐了?”
沈苒默了一阵子,迟迟开口道:“妹妹只是听说……兰姐姐落了水,这才想要去探望一番。”
她的声音轻如蚊蚋,可沈桐映心底却愈发火大。她讥讽道:“探望?你还是省省罢。人家是大房嫡出女,你一个爬床贱丫鬟的女儿,哪够得上格去探望她?”
沈桐映心底还有些话未说出来——且她落水也是活该!一个惺惺作态、水性杨花的女子,何必探望!
沈苒不说话了,仿佛化成了石雕。任凭沈桐映冷嘲热讽,沈苒都默不作声。这副棉花似的、任人拿捏的样子,沈桐映早就习惯了,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桐映出了一口气,心中登时畅快不少。又讽笑了几句后,沈桐映便携着丫鬟离去。
沈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吞吞地侧过身去,又朝着大房去了。只是她鞋履落地的时候,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抖,也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畏惧。
到了兰池院里,丫鬟将沈苒引到了兰池床前。
沈兰池靠在床上,招呼沈苒来身旁坐着,笑道:“枉费你还特意跑过来看我。虽我落了水,可却没有大碍,每日照常吃、照常睡。只不过我娘看得严,定要我在房里好好养着。”
沈苒在枕边的酸木矮凳上坐了下来,轻声道:“那便好。”
她扬起头来,细瘦白嫩的脸像是春朝的梨花似的,一双秀气的眼里微泛着通红,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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