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美丽大方的表面之下,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机。苏太后所为,她会全然不知吗?苏太后如今已经归于长春宫颐养天年,有何理由去害方玉珠?不过是为了她顶罪罢了。
他忽然生了废后的心思。但废后不是小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离开了长春宫。
“娘娘!娘娘,您快起来!我们想想办法救太后。”青茴跑到苏见微身边,欲将她扶起,苏见微却趴在地上,狠狠地捶了捶地面。她刚才从皇帝的目光中看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坠冰窟之中。
“没用的,姑母的确杀了太子妃,任何人都救不了她。”苏见微怔怔地说道,“而且皇上还有可能废掉我这个皇后。”
青茴愣住:“不会的!您身后还有整个苏家,皇上他不会这么绝情的!我们去请老太爷回来……”
苏见微惨笑道:“我腹中无子,苏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越来越薄弱,就算祖父回来,又能改变什么?皇上之所以不马上发作,并不是顾忌苏家,而是忌惮我姐夫,怕他的仕途受了我的牵连。青茴,我们完蛋了。”
青茴很少在苏见微的脸上看到那样挫败的神情,一时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久之后,在徐太后的要求下,苏太后即被赐死于冷宫。至于废后一事,朝臣争议了几日,最后皇帝还是执意将皇后贬为德妃,迁出坤宁宫。但如妃也并没有因此而如愿晋升后位。
她跟苏见微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若澄怀孕快三个月之后,朱翊深以身体有疾,到江南养病为由,交回了京卫指挥使的金令。此举令朝堂哗然,晋王府前拜访的朝臣络绎不绝,但朱翊深都避而不见。他去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离京的前一夜,萧祐回到晋王府,拜见朱翊深。
“王爷,属下不愿做这锦衣卫同知的位置,请让属下跟您一起走。”萧祐跪在地上说道。
朱翊深将他扶起来:“萧祐,我离开朝堂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却不一样。大好前程摆在面前,你只需发挥自己的才能,便能宏图得展,不要说这种负气的话。”
“可没有王爷的赏识,就不会有属下的今日!”萧祐大声说道。
朱翊深淡淡地说:“可我也未给你你应得的荣耀。萧祐,好好地做你的指挥使同知,只要你对皇帝奉以同样的忠诚,他必定会重用于你。”
“王爷……”萧祐低头,低声道,“属下舍不得您。”
朱翊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缘还会再见的。”
萧祐点头,也不敢再打扰朱翊深,告辞离去。
李怀恩安置好府中上下,有些不愿意走的,仍旧留下,反正朱翊深的俸禄还被永明帝保留,养活他们不是问题。
北院之中,沈如锦和沈安序陪着若澄清点行李。姚庆远白日已经来过了,什么都没说,送了一堆吃的用的,让若澄都带上。他也知道大官不好当,前些日子谣言弄得满城风雨,他都替朱翊深捏把汗。如今知道他们要离开京城,反而松了口气。
若澄等不到姚心惠的婚礼,只把礼物托姚庆远转交。
沈如锦拉着若澄的手说道:“怎么好端端地要走?你们夫妻俩真傻,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跑去浪迹天涯。当平民很好玩吗?”
若澄笑道:“姐姐好好地做世子夫人,国公夫人,以后再见到的时候,可不要羡慕我。”
沈如锦戳了戳她的脑门,又忍不住抱着她:“自己好好保重。受了欺负,就给我写信。”
“以后我不在京城,你跟二哥要互相照顾。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要告诉我。”若澄看向站在一边的沈安序,沈安序点头道:“你放心吧,小锦有我照顾。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
若澄点了点头:“无论我到哪里,都会写信给你们报平安的。二哥的终身大事可要抓紧了。别学大哥。”
沈安序摸了摸鼻子,神情不自然。
送走沈安序和沈如锦,素云和碧云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们不想离开若澄,但是若澄却执意让她们走。见劝不好她们,若澄无奈地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家乡看看,若是实在找不到亲人,再来找我,如何?我们应该会先去余姚县呆一阵子。”
两个人这才破涕为笑,打起精神帮若澄收拾东西。
翌日天未亮,马车便从王府后门离开,径自出了城。朱翊深为避人耳目,特意挑这样一个时辰离开。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看不到很远的地方。城墙之上,朱正熙默默地目送着那辆马车离去。虽然苏太后那件事,朱翊深从始至终没有露面,但他知道以顺安王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到了临走的时候,九叔还在帮他。
所以他不敢下去,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出息地哭出来。
也有近臣跟他说,不能就这样放晋王离去,杀了他才能永绝后患。
可他怎么能下得了手?这个用尽全力保护他的亲人,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身份和人生。朱正熙宁愿放走他,成全他余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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