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像刚从风雪中归来的样子,他的手大她一号,两只手合拢到一起便能把她的手包裹起来。雪颂的身子僵硬着,不晓得要不要把他的手甩开——若是不甩开罢,有些别扭,这样亲昵的动作是眷侣之间才会做的;若是甩开罢,她又舍不得,无妄的手实在是太暖和了,像个小火炉。正迟疑不决摇摆不定着,无妄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望着她目光坦然道:“不要多想,这样暖手快一些,你若是冻坏了,姜落尘保准会来找我算账。”
紧绷的身子放松几分,她皮笑肉不笑道:“你是神尊无妄,手中握有能一眼看穿他人三生的三生盘,难道还怕魔界的魔君不成,魔界的几大魔君合起手来只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一笑置之,雪颂的手已变得暖和起来,无妄没撒开,厚着脸皮继续握着,室内流转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
是人都有好奇心,雪颂也不例外,甚至她的好奇心发作起来比一般人还要重,不问明原因誓不罢休。无妄身上的伤口来历不明,用怪哉来形容也可以,她忍耐了几日,没去问无妄他身上的伤口是如何来的,但现在他们靠得这样近,彼此又找不到话题,她终于按耐不住了,转过身望着无妄,欲盖弥彰的咳嗽一声道:“其实你受没受伤,受多重的伤同我都没有关系,本帝姬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左不过……左不过我不大理解,你是神尊无妄,三界数得上的上古大神,究竟何人能将你伤成如斯模样?初微吗?”
先前他们躺着的姿势很奇怪,都朝向壁炉,无妄替雪颂搓个手都要支起半边身子,绕过她的腰去搓,煞为吃力。现在雪颂转过身子,彼此面对面,能看得到她纤长的睫毛和红润的嘴巴,也不用吃力的撑起来,整个人松快不少。
握住雪颂渐渐暖和的双手,他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她姣好的面孔,亦真亦假道:“是你。”
雪颂睁圆眼睛,“嘎?”她,她甚么时候打他了?
见她一脸莫名其妙好笑样子,无妄挑起唇角微笑,颇有几分不羁洒脱的浪荡子模样,笑着睨她一眼道:“玩笑话,切勿当真。”
先头刚进房中还觉得冷,烤了这么会儿火,身上已变得暖烘烘的,被无妄握着的手也热得发汗。她转了转眼珠子,鼓着腮帮子不豫道:“恶趣味。旁人都说三界恶趣味最重的是玉箫山的混沌精怪,依我看来分明应当是你啊。混沌精怪顶多搞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被识破后一窝蜂便散了,你则不同,被识破后也能继续谈笑风生,好像甚么都没做过一般坦然。”趁机抽出手,做了个抱拳的动作,“佩服佩服,在下佩服。”
收回手敛敛松散的衣袍,支肘撑着脑袋,无妄无所谓笑道:“混沌精怪存活于世的年头同我差不离,左不过他们无法幻化出人形,始终都是一团混沌的云烟,不若,也会是个令三界众生头疼不已的人物。”
房间正中的檀木横梁上刻着走兽飞花,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无妄的手笔,雪颂仰头静静看了看,有好几种飞花她不认得,应当是上古时期存在的种类,而今灭绝了。无妄方才有转移话题的嫌疑,她垂眸看向他,低声询问道:“不用刻意转移话题的,不能说吗?”
无妄斜斜躺在地毯上,微阖眼睛,面色亦如无风时的水面般平静,似乎要睡过去了,半晌,闭着眼睛轻声道:“嗯,说出来会有人炸毛,起码,现在不能说。”
他睡得随意自然,眉心平坦的舒展开,可见很享受此刻。领口不知何时被蹭得敞了开来,衣裳凌乱不已,露出一大片大好风光,连那些来历不明的伤疤都可以看见。雪颂的脑袋空了一下,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抬起邪恶的爪子,鬼使神差的摸了上去。
并不如想象中温软,微微有些发硬,狰狞的伤疤已有了愈合的迹象,泛着嫩嫩的粉色。上古神族的愈合能力就是比一般人强,虽说眼下这些伤疤看着唬人,估摸要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完全愈合,甚至连瘢痕也不会留下。毕竟,不是被挫骨扬灰剑所伤。
许是伤疤还未完全好透彻,也有可能是无妄故意装的,平展的眉头登时拧起来,睁开黑漆漆的眸子望着雪颂,目光似水如月,半分委屈半分忍耐道:“嘶……你别动它,疼。”
雪颂感觉自己要炸掉了!无妄这人的恶趣味已渗透进了骨子里,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委屈的份儿,别人要是想让他委屈,门儿都没有。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雪颂觉得很稀奇,同时,心底也暗暗发颤——啊,真的是太可爱、太惹人怜惜了!怕他再喊疼,雪颂赶紧把邪恶的爪子挪开,老老实实的叠放在肚子上,语气温和道:“行行行,我不碰它。伤口这样深,应当会留下伤疤的罢?”这样躺着总是会不经意看到他敞开的领口,她翻了个身,背朝无妄道:“你不用害怕留下伤疤,我胸前也有的,比你的要严重许多,反正又不大喇喇敞开衣裳让旁人看,平常穿得严实些,也便无人能看到了。”
眸子里渐渐沁出笑意,无妄从来就不是甚正人君子,挑起半边唇角深深笑道:“不对,我看到过。”
得了,可爱不过一瞬,老流氓的本性立马暴露无遗。掀开裹在身上的毯子和狐皮大氅,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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