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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足够载入三界的大事记,被篡位的女帝领着一蛟万妖,以无可匹敌的气势重新杀向魔界,过路的神仙及魔界众生皆远远避开,向前一步都不敢,唯恐被因重获自由而欢欣雀跃的尸妖碾碎。
风河在前开路,雪颂骑在它背上,率数万尸妖直闯魔界,一路不曾停留,逐渐逼近魔宫。她抽空往后面看了看,黑压压的尸妖遮挡住半方天幕,如蝗虫过境,又如洪水滔滔,可以谓之壮观。
大概估算一下,当年的十七八万厉鬼到如今只剩下一万不到,应当全被风河吞噬了。看来它这些年没饿着,老大哥当得稳稳的,也难怪这些尸妖如此惧怕它。
青玉黛若能够束手就擒、放弃抵抗,便不叫青玉黛了。
魔宫仍旧矗立在原地,同她当初离开时没甚变化,宫门牌匾也不曾褪色。只是魔宫四周布满了手拿兵器的魔兵,充斥着戒严的紧张氛围,里三层外三层,一条缝儿都没闪露,甚至连空中都有。
她在任时魔宫可不曾有这样多的守卫,倘使有几个也都懒懒散散的,白天偷酒喝,夜里偷打牌,白拿俸禄钱而已,悠哉悠哉。
雪颂忍不住想笑的冲动——哈,他们仨是无路可走了么?竟然想到这样低级的法子,在魔宫外铸起肉墙以阻止她杀进去。肉墙何所惧,哪怕挡在面前的是铜墙铁壁,今儿个她也要破开。
让风河在魔宫正门前停下,她斜着跨坐在蛟兽脊背之上,目光凌厉地扫视一圈曾为她效力过的魔兵们,居高临下道:“我亲爱的将士们,你们身上穿的铠甲是我的母后、魔界最伟大的帝后樾芷所做;你们手中的兵器是我的父君、魔界最伟大的帝君雪寂崖所铸。现在,你要用他们给予你们的铠甲和兵器来对抗他们唯一的女儿!如此做法可说得过去!”
无妄给她的药很有作用,吃了后喊再大声也不觉得气短,像没有受过重伤一样底气充足。她直起腰杆,高昂着头颅站立起来,“我才是魔界的正统传人,体内流淌着祖先的血,名号上挂有嫡系二字!你们要选好卖命的对象,切勿站错阵营,白白葬送大好的性命。”
手握兵器的魔兵一言不发,只听得到风河“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冷眼扫一圈面面相觑的魔兵,摆出副和蔼可亲的架子道:“愿意迎接我回来的,请放下手中的兵器,道一声魔帝万岁,为我打开魔宫的大门,若是不愿意……”红唇绽如新花,她笑得明媚又阴晦,“那我只好让你们喂蛟兽了。”
□□士兵向来要恩威并施、奖惩并重,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兵器落地的“咣当”声渐次传来,和成一首悦耳的曲目,令人闻之欲醉。
手无寸铁的魔兵似商量好了一般齐齐单膝跪地,态度谦卑而恭敬,高声唤道:“魔帝万岁!”
“魔帝万岁!”
“魔帝大人万万岁!”
这声音虽不齐,稍显得拖拉,但贵在嗓门儿大,仍旧能使人心潮澎湃。雪颂沐浴着即将沉入西山的金乌散发出的余光,满足地、享受地张开双臂——啊,手握权利的滋味啊,真让人怀念。
兵不血刃收拢了戍守城门的魔兵,她没多啰嗦,径直杀入魔宫正殿,以防止青玉黛他们跑路。
造反三人组应当听闻了风间河边发生的事,提前预感到她要杀回来,遂聚在魔宫中商量对策,她带着风河找进去时,刚巧在大厅堵到他们。
她挑了挑眉毛——真方便,省得四处寻找,三个一窝端了。
樾辛胆子比花生米还小,雪颂在两千岁那年便晓得了,见她乍然出现在魔宫中,樾辛吓得瑟瑟发抖,眼神闪躲着不敢同她对视;九里明倒很正常,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姿态,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连灵魂都是馊的。
青玉黛嘴巴最硬,她永远不懂“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非要把话先说绝了,“你以为带着头蛟兽便能打赢我们?做梦!雪颂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论体力、论术法造诣,你根本不是我们仨的对手。只要我们合起手,无需使出全力便能像上次一样打败你。”
她没控制住自个儿,“噗嗤”一声笑出来,极力克制一会儿,忍俊不禁道:“困兽之斗。本座何时说要同你们打斗了?”懒懒卧倒在风河背上,她抚摸着它的鳞片道:“乖风河,叫你的小弟们去同他们操练操练,在河底压抑数万年,他们也得松松筋骨了。打伤不要紧,咱们无需讲究那样多,留着性命便成。”
风河低低啸一声,似在发出命令,跟在它后面的尸妖前赴后继跳上前来,与造反三人组纠缠打斗在一起,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有句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当初青玉黛他们仗着人多,采用车轮战术将雪颂击败,趁机夺取帝位,而今她也做了回小人,学会了这以多欺少的卑鄙法子。
101 报应终来到
半个时辰不到, 高低立现, 这场以多欺少的戏码以青玉黛的落败落幕。
雪颂从风河背上一跃而下,旋转着、轻飘飘落于魔宫的青石地砖上。敛紧带血的灰色披风, 缓缓走近被尸妖控制住动弹不得的樾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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