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一指知否,“你看,他都快要哭了。”
知否揉了揉眼睛,倔强的向鱼丸解释道:“小朋友话可不能乱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这双眼叫秋水盈盈眼,生来就水润润的,可不是快要哭了。”
眼看吉时快要过去了,婚宴的主角还未出场,桃华一向磨磨唧唧,一刻钟能做完的事她可以拖到三刻钟。初微又是宠媳妇儿的主,从来舍不得催促她,等他俩出场估摸要等到后半夜了。
赴宴的仙家们不敢露出焦急的神色,该聊的话都聊得差不离、肚子里也填满了瓜子仁清茶水,无事可做,原本热闹的场子渐渐静下来,众人都安静的等着初微和桃华出场。
便在这一派静谧中,华裳女子施然起身,衣摆处的千层扣飞成翩翩起舞的蝶子。她朝鱼丸挑唇微笑道:“我叫雪颂。白雪皑皑的雪,颂歌永扬的颂。”双臂平端在胸前,她以眼角余光轻扫无妄,凹出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轻轻仰起下巴,状似无所谓道:“哦,顺便一提,我便是众仙家方才议论的魔族新上任的女帝。”
她说自己的名姓时用的还是正常音量,待到说后半句话时,特意将音量抬高了两个度,正好让周遭赴宴的仙家听得到。
来赴宴之前,初云天发出的请帖上标明了今儿个的婚宴并未邀请魔族人,如今乍一听得有魔族人混了进来,且混进来的是神秘莫测的魔族新魔帝,众仙纷纷露出惶然的神色,场面登时乱作一团,有胆小的神仙已捏诀打算腾云逃走了。
雪颂抚摸着袖笼里的奈何花,冰凉的触感滑过指头,她看着众仙如她所愿那般慌张不安,心上有满足的感觉渐渐往上翻涌,她忍不住想仰天长笑三声。
嗨,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魔族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睚眦必报是与生俱来的好习惯。
她从前被情所困,不敢也不愿和仙界的这起子神仙闹着玩儿,怕他们一言不合便发动舆论,做些煽风点火的事。她那样忍气吞声忍受着仙界那些混账神仙的白眼,把她帝姬的尊严拱手送给他们践踏,最后不是也没能和她爱的人长相厮守么。
她孤独地在地底长眠亘久岁月,阴暗和潮湿的泥土包裹着她,长相丑陋的百足虫啃食着她的肉身,她在痛苦和折磨中学会了一个道理:既然不能让别人喜欢上你,那末,便让别人惧怕你罢。
天上地下最洒脱自由的那尊神沉默地看着众仙家的反应,两道英气剑眉渐渐蹙在一起。除却有些实力的神仙仍待在原位没动弹,近些年刚升了仙阶的小字辈神仙有大半都坐立不宁,完全没有神仙该有的沉静气度。
无妄心下略微有些恼火,仙界的这起子神仙该好好整肃风纪了,初微将他们惯的只晓得吃饭作乐,遇见险情时一个退的比一个远,哪里还有上古时期众神的博爱风度。
他抬手捧起一盏清茶,抵在唇边轻吹两下,一一扫过乱糟糟的席间,低低的话里含着上古尊神该有的威严:“都坐稳当了,乱糟糟的成何体统,等下初微出来你们便给他看这样的场面吗。”
虽不是呵斥的话语,却有极强的震慑力。众仙晓得无妄神尊有通天彻底的术法造诣,有他在此处,区区一个魔帝尚且不值得惧怕。
互相觑几眼,纷乱的场面终是趋于平静。
无妄絮絮饮一口清茶,搁下茶盏,抬眸望向视线那头的华裳女子,讨商量一般温和道:“今日乃初微帝君大婚之日,他今生大约也只大婚这一次,还请女帝不要刻意吓我仙界众仙,搅了初微和桃华的婚宴。”
不请自来的女魔帝回了他一个字:“哦?”
他再抬头,话音中多了几分郑重:“仙魔两界重修旧好,本是喜事一桩,何必一见面就闹得不愉快。你也并非想在喜宴上生出事端,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说一句不护短的话,以后能吓唬他们的日子多的是,何必急在今日?”
无妄神尊之所以名震三界,除了上古大神的光环和英俊潇洒的面容外,还得益于他与众不同的个性。无妄从来不护短,对建设仙界也没有责任感,初微整日为了仙界的繁荣和发展忙里忙外,时不时到人间匡扶下正义以振神仙声名,无妄不将无能的神仙开除出仙籍便算是仁慈了。
碍于此,敬他的人有一半,怕他的人也有一半。
第三章 初云天再见
抖抖流光华裳,雪颂笑得像个顽劣的孩子,无妄这才看到她有两颗尖尖虎牙:“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她抬手轻指席面上的诸位仙家,耳朵上的流苏穗子轻晃不止,“你看他们害怕的样子,多有趣,魔族的身份就有这点好处,只要抬出名头他们便会害怕。其实魔族人哪里可怕,一不吃人二不杀人,是他们自己吓自己罢了。”她端坐在高台的软椅子上,到腿弯处的头发柔顺垂在地上,“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没驯化的魔兽,夸父神分封仙魔两界时把没驯化的怪兽都赶到了魔界,所以它们才叫魔兽,若是赶到你们仙界,那它们得叫仙兽。此时惧怕的就该是我们魔族人了。”
她讲得明明是歪理,无妄却一时语塞住了,找不到话去反驳她。要知道,无妄上次语塞是三万年前,且让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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