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身上的军大衣,缩缩脖子,有些感慨,“当年我调查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没脑子只知道硬冲的愣头青。”
沈惊蛰靠在墙上的姿势没动,看着外面又一晃而过的身影眯眼。
他现在也仍然是个愣头青。
都不敢跟她对视,大冷天的在外面徘徊了一个小时,看到她在院子里也不敢进来跟她打招呼。
现在倒是知道错了。
早干嘛去了!
“是个有心的孩子,你也别太为难他。”老严叹了口气,这算是沈惊蛰碰不得的逆鳞了,他也只能言尽于此。
一个女人放弃了直辖市外资医院临床医学研究的高薪offer,跑到这穷乡僻壤做法医自然是有原因的,而门口那个晃得他腮帮子疼的男人,也算是名校毕业,做了几年记者风生水起。
同样大好前途下突然辞职跑到这里,原因和沈惊蛰肯定是一样的。
x县就是个普通的西北穷镇,没有金山没有银矿也没有可以让人一步升天的连环杀人案,可是这个地方,却是沈惊蛰弟弟沈宏峻彻底失踪前露出行踪的最后一个地方。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因为叛逆和家庭原因离家出走。
他走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他的姐姐沈惊蛰会因此和家里断绝往来,休学一年没日没夜的找了三百六十五天,最后大学毕业选择了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只是因为警察体系得到的消息总比一般的老百姓多一些。
他走的时候也一定没有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江立,会在八年后放弃一切来到x县,会为了他放弃自己参军的梦想,选择了社会线记者这条路,也仅仅只是因为记者拿到的消息渠道会比普通老百姓快一些。
老严很难判断这两个人是不是值得。
见过了太多因为自家孩子被人贩子拐走毁了两个成年人甚至毁了两个家庭的例子。
这样的悲剧在x县贫困的山村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
频繁到让他这个迟钝的大老粗发现,感情是不会麻木的,只是会埋起来,慢慢的变成身体里的隐痛。
做了多年刑警,有这样的隐痛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当初面试沈惊蛰的时候,他和老姚一样,都签了同意。
这个放到古代可能会美到君王无法早朝的姑娘,眼底的隐痛太强烈,强烈到他这样的大男人在面试完之后躲在墙角抽了半包烟。
老严是x县人,土生土长的那种。
他人生经历坎坷,现在如珠如宝一样养着的那个七岁多的闺女其实并不是他亲生的,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早就变成了一抔黄土。
他很照顾沈惊蛰,却在局里市里领导有意撮合他们的时候,当众翻了脸。
沈惊蛰对这个消息的反应是笑到打跌。
她脸皮很厚,厚到完全不像个姑娘。
帮他去接闺女放学的时候,对着班主任面不改色的自称自己是他闺女的后妈。
县妇联大妈忙着帮沈惊蛰找佳婿想让沈惊蛰就此落户x县的时候,沈惊蛰总是把他拉出来做挡箭牌。
挡的太光明磊落了,所以他知道,他们两人都从来没有意动过。
一方面他在自己的女人死了之后就没打算过再娶,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沈惊蛰这个人。
这个看起来对谁都笑呵呵和谁都能称兄道弟的姑娘,其实心很冷。
她太游离,因为眼底的隐痛,也因为她把自己人生所有目标都压在了找弟弟身上。
警察这个行业,尤其是刑警,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人性极恶的一面。有些案子结了案,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扛不住,有些新人甚至会因为连续的噩梦不得已到市里做心理治疗。
但是沈惊蛰不会。
再难捱再毁三观的事,她抱着自己的宝贝软糖,嚼个几颗就能跟没事的人一样。
可她并不是没心,她对尸检的细心程度,连老姚那样从来不夸人的老一辈都忍不住私下里说沈惊蛰是他见过的最好的苗子。
老严看过她为了辨别腐尸摘下防护罩闻味道的样子,那张美到让男人恍惚的脸安静认真的像尊雕像。
她对自己太狠了。
狠到他这种传统的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再不济也应该坐办公室吹空调的男人,在同事四年后也彻底的忘记了沈惊蛰的性别。
沈惊蛰是他的兄弟,放心把自己的后背彻底露给她的那种兄弟。
私心里,老严对于江立的到来,是开心的。
江立是沈惊蛰的过往,他和沈宏峻在一起孟不离焦。所以沈惊蛰八年前的人生里几乎有沈宏峻就有江立。
终于有人可以时刻掀起沈惊蛰的逆鳞。
老严看着沈惊蛰很烦躁的又点起了一根烟,咧嘴笑了。
这件事上他只是个旁观者,没办法把沈惊蛰从泥潭子里拽出来,但是他觉得江立可以。
为了帮沈惊蛰找沈宏峻,他曾经把江立查了个底朝天。
这个长相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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