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宫,也就是东太后停灵之处。
三刻,众人依序跪在大福宫外,在东太后的贴身大太监,被封为神威大将军,也是岐山“老爹”的岐连宣读完东太后遗诏后,皇后也念了一篇言辞悲切诚恳、长篇累牍的悼文,中途数度哽咽。似乎,早年东太后数番为难,皇后忍耐不得几次针锋相对落了污点,都是大家记错了一样。之后,身为亲侄女,又是四妃之首的贵妃朱氏,也哀切地念了一篇悼文,比之皇后,贵妃更加悲痛,几不成言。
之后,众人三跪九叩,后迁至西侧殿。再然后,就是静静地跪着,不食不起,足足一整天。即使是七老八十,也不例外。
不一会儿,章和帝率领众臣来到殿外。
章和帝念罢悼文,礼部尚书宣布东太后谥号以及丧事规制等等事物。之后,章和帝痛苦,臣子随之,十五声止。接着,章和帝进殿跪灵,大臣们三跪九叩后就哀哭着抹着泪被宫人带出宫外。
男人们总是比较轻松。
他们这三天都只需要这样哭十五声,叩拜,然后保持悲痛肃穆,就没什么了。哪怕要节制饮食,不可享乐,但反正也是放假,点心也不禁,真没什么。女眷真是地狱一般地考验——跪一整天,而且要一直保持默默流泪的状态,即使有生姜汁染了帕子,眼睛适应了可怎么好!但是,只要你做不出悲容,哭不出眼泪,就等着万劫不复吧。好在,青青有神奇的罗帕,体质又好,还有好基友系统君随时帮忙补充水分,哭三天没压力。
中午过后,女眷中渐渐有人昏厥,这也是每次丧事的必经之事。绝不会有人说她们是饿昏或者干渴过度的,太医们总是众口一词——哀毁过度。昏过去也只是能稍微喝两口水,一清醒就得立刻回到女眷队伍,然后再次昏倒,如此反复。
殿外,宫人们更加悲惨,还要按照尚仪地指挥,一阵阵痛哭出声,涕泗横流,整天不停。
戌时三刻,在宫人的搀扶下,妃嫔命妇们各回各家,再不用假装,都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青青还好,有化妆地掩饰,物质上并没有亏待自己;因为神奇的罗帕,双眼自然红肿,却不会火辣辣的疼痛;还能在脑海中看书学习,也不无聊。之前设想的种种阴谋,也暂时没有发生——实在是其他女人都快被折磨死了,真没心力再去管曲青青。
可是夏侯任就不好过了。
被青青抱着,别说在地上踢蹬一会儿松松筋骨,连哭嚎两声都不敢——他毕竟生而知之,不会随意给自家母亲惹祸。而且,青青给喂得营养剂,因为不能露馅儿,虽能保证孩子的健康,却不会有饱腹感,在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的夏侯任看来,忍饥挨饿的痛苦都是次要的,对自己健康的担忧才更要命。好在,他还有学习机,可以装睡看书,才不至于因为无聊更加发散想象力,更添恐惧与痛苦。
就这样,三天时间,后妃和命妇都面有菜色,行动如弱柳扶风。男人们稍好些,但他们忍饥挨饿的本事本来也要差些,自然也很痛苦,眼睛都放着绿光。
第三天,三皇子登高招魂,之后,胜世淑顺慈思肃圣德瑞皇后大殓,殿内殿外,群臣命妇痛哭不止。
第七天,顺王扶灵,胜世淑顺慈思肃圣德瑞皇后入东陵。同天,在朝臣数次上折子哀祈后,章和帝强忍悲痛,终于宣布次日恢复早朝,只是却坚持不肯除服,饮食也仍然保持简素。他都这样了,后宫众人也不敢大吃大喝,身上自然还是一片素缟。青青带着自己熬煮的甜汤劝慰章和帝,章和帝终不肯用,青青哀声苦求,不得,黯然离去。章和帝听闻,青青已经七日不思饮食,太医甚是担忧,终于,晚上幸永和宫,陪青青一起用了膳。
至此,章和帝更爱曲青青,疼宠之意,溢于言表。
一月后,顺王上折子,希望在东陵为太后守孝一年,章和帝悲痛又起,苦劝不得,终于准奏。满朝皆说,顺王一向荒唐,但此番看来,心性还好,孝心可嘉,章和帝深以为然。
一月过去,因为皇帝守孝是以日代年,宫中已经恢复奢华,倒是民间还是一片素缟。后妃宫人也试探着恢复红装绿裹,见无人触怒帝王,终于开始松快起来。青青仍然一生淡色棉衣,不饰钗环,不算犯忌,也足以表示出哀痛之意。
因为为太后哭灵,后宫前朝,病倒无数。
封芜进宫时就传来消息,曲明不大好,可能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了。青青安慰几句,嘱咐母亲万事小心,对嫡支那边近来多多上心,千万不要在这档口传出什么“不孝”的名声。封芜自然言听计从,又对自家女儿消瘦得厉害表示了担忧,眼泪那是止不住的流,一个劲儿地说她傻。心里却明白,青青这是正在火上烤,一点儿错都不能犯,还要比任何人都做得好,也是无可奈何。作为母亲,她帮不上忙,也只能说些无用的劝说之言,希望青青心中好受些。青青自然领会,心中温暖。
特殊时期,封芜不敢久待,膳食未用,就出宫回家了。
青青叹了口气,转身去了翊坤宫。
这次病倒的人不少,丽妃也是其中之一。
其实,自从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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