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骐翻了老婆一眼说:“不着调。我这个时候把儿子塞进去,人家会怎么看?”
潘云杉说:“你管人家怎么看,实惠是真的。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不给我把儿子安排好,我跟你没完。”说完,站起来把窗子打开,扭身出去了。
张骐看着老婆出去,又点起一支香烟。
他不是没想过给儿子在公司里安排个职务,一则是彭其川正与小凯僵持着,自己把儿子塞进去,彭其川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二是跃然心高气傲,却又能力上实在太差,一般的工作不想干,重要的工作交给他连自己都不放心,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与彭其川多年的情份就没了。他想让儿子在外面历练一番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彭其川提出来。现在情况发生了巨变,自己还要看看形势,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儿子放进公司了。
老婆提到凌方仪,其实正是他心里的一块病。
凌方仪管财务,谁都知道这个岗位上的都是老板的心腹,不要说私营企业,就是国营企业也是信得过的人干的。凌方仪是从彭其川创业就开始跟着的,这是他张骐无法比的,虽然他到天讯后,凭着自己的智慧和才干,渐渐取代了凌方仪在生产经营上的位置,但却始终未取代凌方仪在彭其川心里的位置。这场变故后,自己如果越不到凌方仪前面,那他在公司的实际地位就很可能还不如彭其川在的时候。
“想办法从天讯公司剥离一块,成立自己的公司。”一个想法从心底突然冒出来。
张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其实,自从得知彭其川夫妻出事,他的潜意识一直在鼓励着自己朝这个方向想,他硬是压抑着,不敢想,他怕这个想法会让自己疯狂,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难。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潜意识中这个想法的不断膨胀。刚才,他虽然斥责了潘云杉,但她的话他其实是听进去了,他正需要这样的理由来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想起一个关于褚时健的段子。褚时健是红塔集团的老总,因贪污而进了高墙。人们说国家给了褚时健2只鸡蛋,褚时健把它们蜉成小鸡,小鸡长大生蛋,蛋又蜉成小鸡,如此周而复始,最后成了一个上规模的养鸡场。有一天,褚时健来到养鸡场,随手拿了2只鸡蛋放进自己的口袋,于是犯了贪污罪,进了监狱。这个段子的大意是同情褚时健,认为国家给褚时健的待遇与他所做的贡献不对等,他给国家创造了一个养鸡场,而自己不过就拿了2只鸡蛋。
张骐想,自己也为天讯公司创造了财富,天讯公司能有今天自己也付出不少,剥离一块应该就象褚时健拿两只鸡蛋。与理虽不合,其情却可恕。
怎样才能顺利的剥离一块?最好的方法就是彭凯挂董事长的名,而自己行掌管天讯公司之实,慢慢地、一块一块地、不动声色地拆下天讯公司的砖,建起自己的房。可是彭凯能让出总经理的位置吗?
刘充倒是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张骐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踱到书架前站住,《尼罗河的惨案》映如他的眼帘,他的眼睛迅速跳了过去。这是一个为了谋取财产而发生在尼罗河游轮上的故事,当游轮结束行程靠岸时,四条生命去了另一个世界。他此刻的心境不想触及这类不祥的故事。
张骐离开书架,从书房慢慢踱到阳台,秋风带来阵阵凉意,他抬头看看天空,天已黑透,天幕上闪烁着点点星光。小时候听老人讲,天上一颗星,地下一颗丁,哪颗星星是自己呢?谁都是百年,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最亮的那一颗呢,他心里想。
天空中滑过一个亮点,他不知道那是飞机还是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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