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礼道:“已经好了,在温着,脉案也已经录档,膳房另给备了糖瓜。”
膳房的大师傅,简直神乎其神。
付巧言一听就在心里头佩服,真没有他们巴结不好的主子。
荣锦棠先去让宫人给更了衣,这会儿就换了里衣在殿里安排明日政事,初秋的夜晚也不嫌冷。
付巧言就忍不住去念叨他:“陛下仔细着凉,如今月份晚了。”
荣锦棠一个将要弱冠的小伙子,实在是火力旺盛,听了只摇了摇头,又吩咐张德宝几句这才回到塌边。
乾元宫伺候过的宫女,干发都很有一手,这会儿付巧言头发已经干了,正软软披在身后。
柳叶取了个丝绸的发带过来,帮她松松束在身后。
小姑娘身上也穿着里衣,只是荣锦棠怕她冷,叫她披上了外袍。
她团成一团坐在龙床边上,那困顿的样子显得可爱极了。
荣锦棠坐到她身边,叫她把脚也缩到床上,拿被子盖住才行。
柳叶出去忙了一会儿,就端了托盘回来。
檀木托盘上,一碟小糖瓜,一碗热汤药。
远远闻着那个味道就一股子苦涩,付巧言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太想喝。
她明明不是个喜欢使小性子的人,从小到大跟母亲也没这么腻歪过,可这会儿靠在她身边,却莫名想要他哄一哄。
那种情绪来的太突然,她实在抑制不下去。
她小声哼哼:“好苦,不想喝。”
荣锦棠竟真的柔声哄她:“怕什么,就那么一小碗,喝完还有糖瓜吃。”
宫里头的糖瓜个头很小,不过拇指大,上面点缀着红艳艳的图案,看起来很喜庆。
付巧言低着头不讲话。
荣锦棠搂着她的腰又道:“要是好好吃药,回头就把那本张喜的原著孤本送给你。”
听到这个,付巧言立马抬起头了。
柳叶已经等在旁边有一会儿了,付巧言也不太好意思叫她一直端着,这边伸出手:“给我吧。”
荣锦棠在她脸上亲了亲:“真乖。”
付巧言摸着那碗不太烫了,很豪迈地一口就闷了进去,柳叶在旁边端了水,赶紧给她漱口。
漱完口,一个糖瓜含进去,什么苦涩都没了,只留下暖心的甜。
荣锦棠道:“吃了甜瓜还要再漱口,要不牙齿该坏了。”
付巧言“嗯”了一声,很遗憾地没有去摸第二颗。
这是付巧言第一次睡龙床上,还是有些好奇的。
她摸了摸床上的雕花,跟正在贵妃榻上读书的荣锦棠道:“比偏殿那个床精致些。”
荣锦棠拿着书的手顿了顿,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花纹呢?”
付巧言想了想,道:“感觉梨花木的更好些,纹路漂亮,花纹就都好,只要吉祥喜庆的就行。”
她笑:“我不挑的,怎么都很好了。”
荣锦棠瞥了一眼柳叶,柳叶很懂事地就出去禀报给了张德宝。
两刻钟之后,荣锦棠见她有点困了,也就放下书过来上了床。
初秋的夜里山中已经有些凉爽了,他把床幔扯下,吩咐外面守着的宫女进来熄灯,只留门口的两盏微弱亮着。
床幔里很黑,他头回睡在外侧,叫付巧言睡在里侧。
这样有些不合规矩,但荣锦棠道:“你左手伤了,这样不会碰到手。”
倒是有些道理的,付巧言就说:“多谢陛下体贴。”
荣锦棠轻声笑笑,在黑暗里轻声道:“睡吧,小姑娘。”
付巧言沉沉进入梦乡。
荣锦棠却没有睡。
等付巧言呼吸规律起来,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掀开寝殿的帘幔缓步而出。
外面,新任禁卫统领冯昔旧正守在那里,一脸严肃不言不语。
荣锦棠在主位坐了,低声道:“说吧。”
冯昔旧行了礼,声音也很低:“芳年坦白了,她跟兰若是乌鞑人,早年就来了大越隐姓埋名,后因容貌出众被安排小选入宫,乌鞑那边给他们的指令是刺杀皇帝。”
这个皇帝,指的不是荣锦棠。
而是大越任何一个坐上皇位的荣氏子。
她们是隆庆四十一年入宫,为了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
以前没有机会,这一次天赐良机,她们兴许摸透了他每天都要去斗艳园散步且不带宫人,这才起了意。
因为斗艳园并不限制宫妃进入,只是每当荣锦棠和付巧言来的时候,其他人都是不来的。
一个是看着生气,再一个她们也没那么死皮赖脸。
今日守园的黄门瞧见兰若主仆进入,也没拦着。
她位份最低,若是舍弃脸面也在情理之中。
荣锦棠问:“武器从何而来?”
尤其是兰若手里那把弯刀,实在是很少见的器型,大越官兵几乎不使用。
冯昔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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