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骇晕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读书人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看来是吓得不轻,这麽颠簸的路居然没把他摇醒。
赵锦非但没醒,摇晃的车板还将他带入了混杂的梦境,让他万分痛苦。
“北阳……报仇……”
刘正清就挨著他,依稀听见赵锦念叨著梦话,血污的手指艰难地搭上对方眉间,在紧颦的眉头舒展著,他将头与对方的靠在一起,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行至半途,马车被横在前方的宽广江面拦住去路,江上水流湍急,并没有结冰,读书人沿著岸边寻找,没有发现舟船,与同窗为改道去上游还是下游争论不休。
汹涌的江水声在耳边持续,唤醒了赵锦。
“醒啦?”开启眼眸的赵锦让二人停止了争论,他闭著眼睛就十分标志,这一睁眼简直锦上添花,堪比绝色。读书人和同窗难得意见一致,都认为跟旁边的大块头凑在一块,真是英雄美人,无比登对。
赵锦茫然四顾,显然一时理不清头绪,猛然意识到刘正清就躺在旁边,他往後一缩,像被吓到了。
满身血污的刘正清紧闭著双眼,并没有转醒,早就晕过去了。
南宫 第六十七章 第二卷完
刘正清居然没有死,赵锦目不转睛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人,脑袋里嗡嗡直响。
读书人与同伴继续之乎者也了一番,终於辩出了上下,决定逆著水流往上游走,他们刚打算再次启程,赵锦从呆愣中醒过神来,拽著刘正清要下车。
“喂,你干什麽?我们要出发了。”读书人好奇。
赵锦打定了主意非要下去,昏迷的刘正清很重,挪起来相当费劲,读书人一把扯住刘正清的腿,跟赵锦僵持上了。
“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放手!”赵锦倔强地瞪了他一眼,纤细的胳膊一圈,把刘正清拦腰围箍著往下拖。
止血不久的伤口被赵锦这麽一折腾,又汩汩地渗出鲜血,但刘正清伤得太重,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没看他都这样了吗?你不想让他活了?”读书人一急,直冲他嚷。
赵锦听不进去,一门心思就得照著自己的想法做,他见读书人阻拦,也急了:“他的死活跟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真是不可理喻!”读书人大吼,这人虽长得标致,却完全不通情理。
读书人的同窗赶紧过来劝:“算啦算啦,管闲事落闲事,我们已经载了他俩一路,算是行善积德了,以後能不能活要靠他的造化。”四野皆是荒野枯岭,找谁去救他?万一这人要是死在车上他可真要做噩梦了。
读书人哼了一声放开手,赵锦反应不及,抱著刘正清跌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背脊被地面咯得生疼。
“保重吧,我们可走咯──”同伴说著拍了拍读书人,让他坐稳了,转到前面扬起鞭子,这次他熟练许多,马匹也听话地前奔,渐行渐远,直到在赵锦视野里消失。
赵锦从地上爬起来,拖拽著刘正清费力地拉下河岸。
河水不停拍打两岸,寒气在水面上侵袭弥漫,赵锦放开刘正清扑通一声坐了下来,大口喘著气,他忽然拨撩著河水打在自己脸上,头发湿漉漉地粘在了一起,冰冷的水珠顺著脸颊滴落,让他的目光更明亮,仿佛被冷水击清醒了。
刘正清依旧昏迷著一动不动,赵锦摸了摸他胸口,还是温的,说明对方并没有死。
他不自觉打量著刘正清,浸红的衣衫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身上本来就爬满伤口,又皮开肉绽一次,他的身体想必十分丑陋。赵锦爬到对方面前,衣袖上蘸了水,滴在糊满血渍的脸上。
手指在面颊上划过,将脏污的血迹拭去,赵锦从来没有这麽仔细地端详过刘正清,对方长著一张俊雅的脸,当身著宽袍广袖时,像个满腹经纶的文士,十分儒雅。
刘正清应该是出色的,即使他小时候龌龊,即使他曾经当过奴才下人。自己总是带著偏见贬低蔑视他,事实上刘正清并没有那麽低贱,甚至跟自己有著相同的地位身份。赵锦失笑,对方算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却一直不知道,一直高高在上地瞧不起他,只顾享受皇家的优越感。
刘正清说的对,自己仰望著高处,势利地不去在意脚下的蝼蚁。
“你是不是在耍我?”赵锦的手在对方面颊上徘徊,洗去污血,这张脸很耐看,“背地里做了许多事,把我蒙在鼓里,耍我很有趣吗?”
刘正清静静地躺著,赵锦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难得这麽温柔一次,对方却感受不到。
“你不说给我听,也许是因为我傻,我任性,我总对你耍脾气,我从不听你解释──可是……”他把手指都扎进了对方污发里,收紧抓拽著。
“为什麽总对我这样好,为什麽不生气,不骂我……一再地迁就,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更任性下去,你知道吗?”
刘正清一直随身带著匕首,赵锦将它抽了出来。
匕首锋利,寒光晃花了赵锦的眼睛,就是这把匕首,终结了他们父亲的命,也拉开了北阳覆灭的序幕。
“其实我啊,没有那麽笨。”赵锦将刘正清托起来,没有意识的人顺势瘫在了他身上。
赵锦差点被压倒下去,在刘正清身躯遮盖下,自己显得十分渺小无力。
他圈著那人满是伤口的背,让对方彻底依靠著自己。刘正清身上虽然带著血腥味,但属於他的特有气息依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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